他撑着伞，低头看她。夏知笙如今怀着宝宝，不能像从前一样弯下腰，擦拭墓碑上的照片，尽管那上面一直很干净。
毛绒绒的领子将她的小脸裹在里面。
“爸爸，你看我带谁来看你了？”
夏知笙抚摸着腹部，左手被江聿牵着，声音软化许多，不再像之前那么哭泣：“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他，就是山上遇到的哥哥。”
“我还……带了宝宝来看你和妈妈。”
“是个男孩儿，如果顺利的话，再过三个多月就出生啦，你们的外孙。”
江聿把伞交到她手里，主动矮下身，掌心在照片上拭过：“叔叔好。”
他替夏知笙弯下腰，做着她想做的事。
“那时候没能救出您，很抱歉，但答应您的事，我会尽力做到。”
他答应过，会好好照顾夏知笙，平平安安的把她带出去，虽然中间坎坷了点，但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她快乐无忧。
江聿言简意赅，把时间留给夏知笙。
他最多的就是担任着陪伴角色。
夏知笙说了很多很多的话。
这是几年来，她唯一一次，没有在墓碑前落泪，大抵是足够幸运遇到江聿。
“笙笙现在也算是有点知名度的画家了。”
“我实现了以前咱们说的梦想，没有让你失望，妈妈也会很开心吧。”
她现在能赚好多好多的钱了，只是旧人已经不在，爸爸妈妈不能享她的福。
长大来的太晚。
……
回去的时候。
江聿侧身，捋过她耳边垂下的碎发。
又将她的领子拢了拢。
搂着她往前走：“天冷，裹紧一点，等会去，让方姨煮一点姜汤。”
最近落雪多，地面滑，守园人这时打扫到这里，见了江聿笑道：“江先生又来了呀，每年差不多都是这个时候，瞧见您。”
夏知笙微微一愣，眼神停到他脸上。
“辛苦，老样子，还是麻烦帮我把二排中间的墓碑周围杂枝修剪一下。”
江聿跟那人打过招呼后，又和夏知笙解释说：“原先不是……我们那个时候相处的不太好，所以我是悄悄跟过来的。”
他一直都在，只是没让她发现。
夏知笙眼角晕开一点红：“大傻子，那你是藏在哪儿没让我看见的？”
“……”
说起来，有点丢人。
江聿摸了摸鼻尖：“就……树后面，那边的树干还挺粗壮的，也茂盛。”
还可冷了，因为她妈妈去世在冬天。
有时候他也会跑去刚刚那位守园人的休息室里，玻璃窗直通外界。
看得一清二楚。
就是不太吉利。
夏知笙离开后，江聿会到墓碑前面认真的道个歉，去看一看，然后再装的好像才从集团回来一样，比她晚一步回家。
两人回到车上。
陈贺现在一看到江聿上车。
立刻就拉挡板，玩的就是一个只要我关的快就听不到，也不知道自己错。
生怕再听到他问自己借孩子。
夏知笙本来有点小感伤，莫名被逗得有点想笑，看着江聿黑着的脸。
“你以后少吓他。”
“我没有吓他。”江聿淡然道：“顶多就是扣点年终奖，毕竟马上过年了。”
那不是比吓他还过分。
但夏知笙这会儿知道一切后，是向着江聿的，闻言当即夫唱妇随。
“那就多扣点，给他扣光光。”
陈贺：“？？？”
其实这个挡板，隔音好像也没有那么好？
陈贺扭头看了一眼，哦靠，他没有关严实，再摁开关，严丝合缝。
第133章 直接问他，能当我男朋友吗？
距离过年还有一周。
国外忽然有一场重要合约续谈，需要江聿亲自到场，与对方进行签订。
意味着江聿要出差离开一阵子。
临走的时候，夏知笙让他放心，由方姨陪在身边照顾，笑着朝他摇手。
“我会尽快回来。”
江聿捧着她的脸，在额间落下一个吻。
转身上车。
回到客厅，夏知笙站在沙发前。
沙发垫上，扔着两本书，其中一本倒扣着呈现翻开状，看起来已经读到一半，旁边还放着一个兔兔玩偶，和枕头差不多大小。
她的肚子已经六个月大了。
夏知笙动作轻轻的，把兔子玩偶拿起来。
捏了捏它的耳朵。
仿佛还能想到江聿一边嫌弃，一边别扭的抱着这个兔子玩偶不撒手，模仿搂抱刚出生的小婴儿姿势，走到哪儿抱到哪儿。
从一开始的笨拙，到最后娴熟。
“以前可没见先生在哪件事上，学的这么认真。”方姨在旁边笑着，走向厨房：“我去切点水果，待会儿有客人要来呢。”
客人？
夏知笙微愣，转身视线剩下方姨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