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发现，自己一直被夏知笙搂着。
“你刚刚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喊冷，我才这么抱你的。”夏知笙连忙解释说。
江聿醒过来这件事，终于让她安定一点。
江聿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唇色苍白，缓慢的点了点头：“知道。”
现在外界好像是白天，雨已经停了。
他们所处的位置，似乎也不是很深，透过岩石缝隙，照进来几束光线。
夏知笙也借此观察了江聿的情况。
他唇色冻的发青。
可能是生病的缘故，加上穿着浸透的衣服，在潮湿阴暗的环境中糟蹋了那么久。但凡是个人都受不了，难怪又发起高烧。
夏知笙的小身板不够宽厚，此刻搂着他，也只能小面积的跟他贴一贴。
她对着自己的手哈了哈气，搓热一点点。
往他脸上捂了捂。
“哥哥，你要是冷的话，你就抱抱我。”
“我不怕冷。”
江聿没有回抱。
江聿无力的抬手扯了扯脸上搓来搓去的手。
夏知笙以为他在抗拒，蹙紧眉：“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听话。”
“不是……”
江聿艰难的挤出一个字：“脏……”
他感觉到了夏知笙手上的磨砂感，她满手的泥巴，就往他脸上搓。
温度没感觉到多少，泥巴倒是糊了一脸。
该不会吃药的时候，也吃嘴里了吧。
夏知笙：“……”
“噢……”夏知笙尴尬的缩回手，往自己身上蹭了蹭，尽管依然不怎么干净，毕竟衣服也已经折腾的很脏了，但总比刚才好一些。
江聿没再拒绝她的蹂躏。
他确实……有点冷……很冷很冷……
齿根都在轻微的打着颤。
好痛，哪里都痛。
等到察觉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无知觉的抬起双臂，回搂住夏知笙。
两个遍体鳞伤的人。
在狭窄的空间里抱团取暖。
中途，夏知笙喂他吃了一点东西：“哥哥，张嘴，吃点面包吧。”
漫长几秒后，她听到江聿虚弱的声音。
“你呢？”
“我吃过啦，包包里带了很多吃的。”夏知笙小小声的说：“幸亏我上山的时候塞了很多零食进去，不然，现在可麻烦了……”
江聿这才张嘴，把唇边的东西吃了进去。
“哥哥，你怎么会在刚刚那里？”
“……”
江聿闭着眼，直接装死。
怎么回答？
难道要说自己疯了，鬼使神差就跟过来了？
没得到回答，夏知笙也没在意，她透过那微乎其微的缝隙，瞧着外界。
尽管什么也看不清楚，但是有光。
“哥哥，你见过彩虹吗？”
江聿不明白她问这个干嘛，耷拉着眼皮，累的不想睁开，也没应她。
“我见过，很漂亮呢。”
夏知笙喃喃的道：“雨这么大，一定会有更漂亮的彩虹出现吧？你说对吧。”
江聿想说你该想的是现在，切实际点。
但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又听到她自言自语的说道：“所以，爸爸一定会没事的。”
“……”
江聿停顿许久，鼻腔溢出一个字音：“嗯。”
又是一段不知多久的时间过去。
江聿终于恢复了点力气。
他不用再靠着夏知笙支撑，撑着地面坐起。
“咕噜——”
江聿扶着肩膀的手微微顿住，抬眸看过去：“你不是吃了吗？”
回答他的是又一声“咕噜——”
夏知笙：“……”
江聿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夏知笙一个没注意，被他扯走了包包，里面只剩下最后一瓶水，还有拆开的药。
剩下的都是画笔和湿透的本子。
江聿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觉得喉咙口有点涩然：“只有面包，都给我吃了？” 她刚刚说，她带了好多吃的，塞了很多零食进去。
夏知笙没说话，但事实已经很明确。
主要是……江聿当时那个情况太糟糕了，再不给他补充点，怕是撑不过去了。
自己状态比较好，饿一饿应该也没什么。
江聿不知道该怎么发出声音。
“傻不傻……”
她难道真的就不知道。
这种情况，一个面包，很可能就决定了她能不能在这场灾难中活下去？
能不能支撑到外界救援到来？
“那我总不能放着你不管吧。”夏知笙郁闷的道：“你都快死了知不知道。”
江聿：“……”
他现在挺想教育她一顿的，如果能活着出去的话，可是……鼻尖怎么有点发酸呢。
夏知笙不只把面包给了他，她甚至只带了两瓶水，夏父心疼女儿，没让她背太沉的东西，包包里现在剩一瓶，而另一瓶节省着给江聿分次喂药，又在他醒来时被他喝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