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着眼，食指勾了一下江聿下巴。
“就养这一只。”
见江聿皱眉又要问，夏知笙开口打断：“不说这个，你刚刚出去干什么了？”
“……接电话去了。”
“什么电话？”
夏知笙好似满血复活，又恢复往常的愉悦心情，在他怀里侧了侧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脑袋靠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见她这般，江聿放下心来，道：“是母婴培训班的事，医院那边可以安排上了，下个双休日开始。刚才正在沟通时间，我想等你醒来问问你的意见。”
“喜欢上午还是下午？”
“晚上也有，但是可能会回来的比较晚，一次三个小时。”江聿是不太赞同晚上的。
“下午吧，上午想多睡会儿。”
“好。”
-
午后，夏知笙钻进画室。
她最近精神不错，揣着宝宝也没忘记手上功夫。而且，最主要的是……
搁在画架上支撑的手机屏幕里。
打开的是殷晴那日传过来的画。
而夏知笙面对着的画纸上，一张全新的荷塘风光与亭下少年图，正在逐渐浮现。
她一笔一画，勾勒的极为精细。
夏知笙如今的画功远远超越当年，绘制起来更加得心应手，很多当初稚嫩的地方，都被成熟亮眼的技法替代，用的画纸和颜料，也比当年上山写生时，为图方便随意带上的速写本子质量好上许多。
画完以后，夏知笙撑着画板，手里还拿着笔，微微闭上眼，回味梦境的整个过程。
原来，这张画是那个时候画下来的。
这些日子以来的所有梦境，都被如此记录。
旧画册已经满满，那是这几年婚姻里的心动。眼下又有了一个新的画册，伴随着回忆呈现，一张张新的篇幅填充进去。
画纸装下她最动听的心事。
他永远是她的秘密。
秘密可以宣诸于口，因为她的秘密也在靠近她，早已成为她的信仰。
夜晚，江聿照常早点上床陪她。
每每到这个时间，他都会放下一切事情，什么也不做，独独陪着夏知笙哄她睡。怀着宝宝的夏知笙极其贪睡，不到9点就要困了。
今天也不例外。
只是江聿见她哈欠连连，躲在自己怀里，哪怕眼皮耸拉，下一秒要睡着。
也还是撑着努力睁开眼睛，保持清醒。
江聿问：“不睡吗？”
“还不困……”
江聿眼皮跳了一下，捧住她的脸：“骗人，从刚才开始，哈欠都见你打十几个了。”
夏知笙偏开眼神：“不想睡。”
其实有点不敢，因为在夏知笙的梦里，不仅仅只是回忆起了江聿，她还见到了爸爸。
而之后，就是她噩梦发生的时刻。
假如最近接连不断的梦境仍然在延续，不出意外，今晚她会再度梦见失去爸爸的时候。她会梦到那年事故发生的整个过程。
夏知笙垂下的睫毛轻颤。
江聿捕捉到她眼神中的一点点恐惧。
“在怕什么？”
他低头亲吻她一下：“可以跟我说说吗？”
夏知笙骤然跟他对视上，撞入那双满满装着她的黑瞳，里面是不加掩饰的在意。
忽然那些不安便被强行按捺下去。
是啊。
就这么把江聿忘了，对他不公平。
她拥住江聿的脖颈，和他呼吸交缠：“等明天，明天我再和你说。”
夏知笙微微仰头，在他下巴啄了啄。
“那你——”
江聿抚住她的后脑勺，想说夏知笙现在这么不安，硬撑着不睡，怎么能行。
她现在不比从前，是两个人。
却在下一刻，夏知笙忽而收敛起所有表情，退出他的臂弯，扬起大大的笑脸。
“好啦，我困了，要睡觉。”
没给江聿多说的机会。
她躺进被窝里，习以为常拉过他的手臂抱住，脸颊蹭了蹭，而后快速闭上眼。
刚才强撑了很久，这下很快就进入睡眠。
爱是一种力量。
可以令人无所畏惧，打败懦弱。
第124章 【梦与过去】视线里映出冷白手腕上，那串血色的菩提珠。
槐清山顶，落日初升。
清晨鸟语花香，山峦重叠间，云雾缭绕，身处其中好似位于仙境一般。
每日登山观日出的游客不胜其数。
红日于东方露出半个头，以一种极缓的速度攀爬，悬挂于蔚蓝天空之上。
夏知笙抓紧时间构图。
太阳的高度时刻都在改变，打完草稿，她松了口气，开始逐渐添加细节。
十六七的小姑娘，此刻已经展露天赋。
未来的成就是必然的。
三个小时后，身边已经不剩多少游客，日出已经结束，太阳高挂在头顶，这会儿正是热的时候，放眼看去是万里无云的艳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