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方姨按时送来牛奶。
夏知笙看着那杯温牛奶，睫毛轻轻扇动了下，眼神忽而有了一瞬间的凝固。
仔细想想。
睡前喝牛奶的习惯，她好像就是在来到沁苑以后，才养成的习惯。
夏知笙以前生活颠簸，没这个生活条件的。
方姨不知在牛奶里加了什么。
香香的，甜甜的。
第一次喝过以后，夏知笙就挺喜欢的，于是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渐渐的，日积月累成了习惯。
她基本每晚都喝，偶尔因为繁忙，或者别的原因停喝，最多也隔不过三天。
按照医生解释，那成分2-3天内都有效。
夏知笙盯了那杯牛奶很久。
“夫人，怎么了？”方姨见她一动不动，只是发呆，便开口问。
“方姨，我以后不喝牛奶了。”
夏知笙口吻淡淡，她似是故意，又好似只是心血来潮的表达自己换了喜好。
方姨听后不由一愣，下意识反问：“那您想喝什么，换成橙汁行吗？”
夏知笙却是看着她，很平静，很久。
忽而笑了笑，温声道：“不用，还是牛奶吧，我刚才开玩笑的。”
方姨被她那平静的一眼看的，莫名心凉。
刚想再多说几句。
却见夏知笙若无其事的接过牛奶，当着她的面，大大的喝了一口。
方姨把话咽了回去。
-
没多久，江聿来了电话。
“还没结束工作吗？”夏知笙注意到他身后，是陌生的办公室背景。
他在宜城。
透过玻璃，夏知笙还能看见一点蓝色。
“很快。”江聿停下手中签署文件的笔，将镜头对准落地窗，好让夏知笙看得更清楚些：“这边项目是个度假酒店，正在收尾。”
“喜欢海吗？”
“等有时间，带你过来玩。”
隔着一座城，他将海洋带到她眼前。
夏知笙重重点头：“喜欢！”她眼眸明亮，一眨不眨，瞳仁装下那一汪水蓝。
沂市没有海，她以前经历坎坷，也没有机会去到过海边，心生向往。
“海边会有很多贝壳吗？”
“你可以踩在沙滩上，弯着腰捡。”
“我不会游泳。”
“我教你。”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
手机竖在支架上，一直对着窗户。
江聿在工作，时而会与夏知笙交流。夏知笙抱着枕头，两只胳膊趴在上面，身上盖了被子，一会儿打一个哈欠，却还是坚持着没睡。
她没有提避孕药的事。
直到，江聿听见黏黏糊糊的嘟囔声。
“江聿……”
“嗯？”江聿应声，目光从文件挪到手机屏幕上，却见夏知笙抱着被角，好似已经睡着，她嘴里喃喃着：“好喜欢你……好爱你……”
江聿……好喜欢你……好爱你……
‘嗒——’
江聿手里的钢笔倏地一颤，掉落桌面。
他被她这无意识的一声声，念的丢盔弃甲。隔着两座城市，久久不能平复。
-
新的一周开始。
体检表并非事无巨细全部记录，只要显示健康状态即可。隐私方面有所删减。
夏知笙将体检表提交上去，而后开始处理工作，已经入职有几天，她逐渐适应。昨天留了医生的电话，今天约在下班时间见。
“确实是这里面的。”她将样本拿给医生，做了检测，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昨晚，夏知笙没有喝完牛奶。
她保留了一部分，装在护肤品的分装瓶里，只把空杯子给了方姨。
医生看着测评结果，很惊讶：“这……好像是前些年研配出的新药，这可不好弄到。因为材料稀罕，就连我们医院，也只能小剂量生产。一部分成品用来科研，一部分被人以数倍高价订购……”
其实不止这一家。
据他所知，沂市所有医院关于此药的来源，都被人早早截下一部分。
“等等，被人以数倍高价订购？”
稀罕药。
这个高价自然不是一般的高价。
不是一般人，用钱也买不到。
医生说到这骤然顿住，几秒后，他抬头看向夏知笙，换了个称呼。
“夏小姐，您究竟是什么人？”
“不能多说，但还是谢谢您啦。”夏知笙浅浅的弯了下眸：“关于我找您询问，还有这个药的事情，也麻烦帮我保密一下。”
江聿还真是，费了不少苦心。
她的身体，一般都由沁苑的岑医生负责。
如果不是这次突如其来的公司福利，夏知笙怕是会被一直蒙在鼓里。
自己还真是娇养的身子。
不仅衣食精挑细选，连吃的药都千金难求。
所以，江聿是为什么给她吃这个？要是被江老太太知道，还不得气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