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弯腰自桌边拾起了一个蜜桃,伸手一递,眼神诚恳:“现在朕这儿吃个桃子再走吧。”
“……”
简昕抿了抿唇,婉言谢绝:“还是不了,现在没有什么胃口。”
季柕:“朕不是在询问。”
“好的我吃一个再走。”
简昕立马一个流畅的转身走回来,双手接过男人手中的桃子,挑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捧着吃了起来。
桃子很脆,咬下一口便能闻到沁鼻的果香,咀嚼的声音在这分外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明显。
她吃得有些着急,但也不狼狈,这是她的父母打小教育她的饮食习惯。
吃到一半,余光瞥见男人在软塌上坐下,望着她欲言又止,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
“有什么事情皇上直说就行,你这么看着,我有些咽不下去。”简昕将嘴里的一口桃子咽下,将手搁了下来,有些无奈地回望。
“是吗?”季柕有些窘迫地挠挠头。
“朕其实就是想知道,为何皇后会哭成那样?”毕竟横竖怎样看都不过是张简简单单的纸,实在瞧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之处。
简昕不欲多说,拿起桃子又啃了一口,企图用咀嚼的动作来掩饰崩坏的表情:“皇上不会懂的。”
真是一回想起来就有些说不出的难过。
季柕看她吃地那么起劲,不由咽了咽口水,鬼使神差地也从边上捞了个桃子过来。
依照平常,这类水果易脏手,一般都是等赵正德切好了,他再拿着叉子吃,这般简单粗暴的吃法先前是从未尝试过。
又观察了一番简昕的吃法,踌躇片刻,迟疑地下了嘴。
简昕正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不可自拔,人都快要焉了,就听旁边传来几声清脆又突兀的“嘎吱”“嘎吱”。
“?”
一侧的季柕丝毫未察觉到自己的不合时宜,一边看着手中的桃子赞叹地点着头,边问她:“为何就一竿子打死朕是不会懂的?皇后总得先说了,朕才知晓能不能懂吧?”
倒是显得问她的话由为敷衍。
“……钱文静是我为数不多在宫中能说上话的人。”
“嘎吱嘎吱。”
“我在这宫里本就每日无聊得不行,她突然把我抛下,一个人留在那么远的地方,日后我在这就没了能说心里话的人了。”
“嘎吱嘎吱。”
简昕麻木着脸:“皇上你好吵。”
“吐蕃进贡来的桃子当真是其他地方比不得的。”季柕优雅地吃下最后一口,拿起食盘里备好的面巾拭了拭嘴:“皇后继续说罢,朕吃好了。”
看着这副别无所谓的模样就让人腾地来气。
简昕揉了揉额角,顺势站起身来:“正好我也吃完了,就不继续留着叨扰皇上了。”
季柕神色未变,将拭干净手的面巾往桌上一掷,两指一并,向下一压:“坐下。”
简昕便直接坐下了。
憋屈得她牙痒痒,偏生又拿他没有办法。
季柕一手杵着下巴,支在桌上看她,眼里满是不理解:“就为了这点事哭?要让你爹看见了,还不得腹诽又给朕扣上几个帽子。”
“这又不是什么无足轻重的小事。”简昕提起一口气,想要同他争辩,只是又不知该如何出口,同他对视了半晌,还是作罢地泄了气,烦闷地垂下头。
“这种事朕又不是没遇到过,不就是边上少了个能说话的人,再找一个不就行了?再不济还有太医院那二人,他们……算了,你身为皇后还是不要同那两个外男走得太近。”
闻言,简昕倏忽抬起头:“你这话给了我一种想要切断我们几人联系的感觉。”
“朕要是真干了这种事也是理所应当。”季柕毫不示弱地直视回去:“皇后说这话难道不觉得有些不妥吗?能不能认清点自己的身份?跟那二人相处的时间比朕还多,朕没做点什么已经很是宽容了,可懂?”
“皇上方才说的什么又不是没遇到过?难不成皇上您真的还遇到过这类事?”
季柕薄怒:“别给朕转移话题!”
简昕从果盘里挑了一个最大的桃子,擦净了递到男人手中:“还请皇上细说,当时是如何排解心情的?”
“不要了,朕刚吃了一个了。”季柕将她的手推开。
“一只桃换您一个故事,我难得给您伺候着递只桃,下次就没机会了。”
季柕欣然接过。
一只桃差不多有一拳大,握在手心刚刚好。
他一手上下抛掷着桃,一边回忆起那已然有些许模糊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