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状纸若是在,这两人便也没什么用处了。”说着,季柕的视线不由地还是被简昕吸引了去,有些忍耐不住道:“快去将衣服换了吧,没看到身后你那两位好友已经跪了一个了吗?”
任柯何止是跪了,甚至前面几人已经聊了好几个来回,他呆滞着表情还没能反应过来。
边上的闻和卿不忍直视地弯下身想要把他扶起来:“好了好了快起来,人皇后在过家家呢,别怕啊。”
事实证明,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学生想要搬起一位起码一米八的刚惨遭精神性攻击的运动员,那还真是有些许吃力的。
他那老腰才刚弯下一半,脖子上便倏忽缠上来一条健硕有力的胳膊,紧锢着他差点要直接扑下来。
任柯一个猛扎进闻和卿的怀里,一张脸埋在他的胸口根本不敢抬起:“哥!哥!我要回家,有脏东西啊!有鬼啊哥!”
闻和卿被他不知轻重地勒得差点翻白眼,气得往他头上直接给了几个大门头:“什么鬼!那是你爹!鬼你个头啊,还不快点松开我!!”
季柕回头,不露声色地看完了两人的表演,转过身来对着简昕挑眉打趣:“你们二人还有这层关系?那朕岂不直接喜来得子,可以回去应付那几个老头了?”
简昕那表情活生像是吞了个苍蝇,犹豫半晌最终还是不敢拂了他的意:“皇上若是真的想……当他娘,那臣妾自然是不敢多说什么的。”
闻言,男人眼角含带的几分笑意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嘴角紧绷成一条直线,有些气急败坏的羞怒:“朕是这个意思吗!快换你的衣服去!”
说罢,怒气冲冲地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着简昕一脸被吼得莫名其妙,不明所以地问一边已经站直了身的钱文静:“我不是一直在顺着他的意吗?怎么还发那么大火啊?”
钱文静无辜摊手:“不知道,可能是他不太喜欢当娘吧。”
“我说你们别聊了,能不能过来先救一下我!”闻和卿真的服了,他这么一件衣服的领口都要被哭得湿透了。
简昕同钱文静止了话头,闻声便要过来。
不料脖子上的桎梏陡然越抓越紧,扑在他怀里的人恨不得一整个直接把他拱穿了。
“简昕你别过来!你退!”闻和卿长伸着还自由的手,使劲扒拉着身上的人:“他妈的任柯你没完了是吧!?你能不能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那是谁啊!!”
钱文静忙小步跑上前,帮忙安抚:“好了好了,没鬼,那是简昕扮的,都是假的。”
掩住面的任柯根本充耳不闻,两人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就像是根本听不清的嗡声。其中一个巨暴躁的嗡声正手脚并用地朝他开炮,砸落在身上密密麻麻小雨点似的痛感叫他顿生一股久违的亲切:
“妈妈!!!”
闻和卿崩溃:“老子不是你妈!”
*
屋内,已经洗漱完的简昕换上了件干净的衣服,惊魂未定的任柯正面目呆滞地坐在桌前接受闻和卿的脱敏治疗。
闻和卿坐在一侧,抬手支了支面上无形的眼镜,手里挑着一根进门时顺便在门口拔下来的一根长草,指着简昕问他:“好了乖大儿,跟你妈我说说,你面前半米远外坐着的是谁?”
任柯呆呆地回道:“简同学啊。”
“那你刚刚在走廊上见到的那个呢?”
他转头十分无助地看向闻和卿:“女鬼啊。”
“不,那个也是简昕。”
闻和卿坐直了身,将任柯的身体跟着摆正了面对自己,卯足了耐心:“跟妈妈一起念一遍,刚刚在走廊上的是简昕。”
“刚刚在走廊上的是女鬼啊。”
“……”
简昕眼疾手快地拦下闻和卿就要扇出去的巴掌:“莫生气莫生气,严母手下多败儿,咱好好说,不动手哈。”
“这是怎么了?有这么怕鬼?”钱文静站在一侧,仔细端详着任柯的脸,有些不可思议:“能怕成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说着闻和卿的脖子就开始一阵发痒,看着面前的人冷笑一声,顺手将攥着的草放进嘴里,咬牙切齿地咀嚼,生似嘴里在咬的是任柯一样:“好巧,我也是第一次见怕鬼能怕到恨不得直接把边上的人勒死的。”
“你们昨天出去干什么了?”简昕其实比较好奇这个,两人待在外面一夜,还是天亮了才回来。
闻和卿将嘴里嚼碎了的草渣啐了出来,咂咂嘴道:“就是让我们跟着那个叫袁五的把大半座城里富豪家的门都给开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