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画刚看研究院大门出来一个白大褂,甘画一把跑过去将人抱住:“爸爸,我听说研究院,辐射,你没事吧?”一边说一边哭。
甘辛博说:“就是普通义诊,哭什么。”
甘画摇头:“路上好多消防车,好多救护车,爸爸我以后再也不说你熬的汤难喝,我再也不跟你吵架了,爸爸对不起。”
甘辛博笑了,声音里全是气音:“傻。”
莫医生说:“那个消防车和救护车应该是去绵山的吧?”
甘画一愣,挂着眼泪回头:“什么?”
莫医生说:“绵山发生了山火,我们和绵山是同个广播电台,刚才听到收音机了。”
甘画的包掉到地上,她肩膀绷紧,喉咙干涩,耳边像有风鼓动。
嗡的一声,她开始耳鸣。
她捂住右朵,甘辛博看到甘画神情不对,问:“怎么了?”
甘画的耳朵里仿佛有尖锐的金属打砸,她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通报已经出来,甘辛博将那条新闻点开,视频播报:
“绵山发生一场猛势山火,因风向及其地形影响,正围成一个封闭式圆环向内燃烧,山中有航拍团队,目前救援困难。”
甘画找回声音:“他在那。”
甘辛博说:“谁?”
甘画哭着说:“谢星沉,他在那。”
甘辛博神情一凛:“我去开车。”
*
两人驱车来到绵山山脚,消防车和警车的声音此起彼伏,工作人员已经上山救援,甘画跑得快,还在停车的甘辛博叫她:“小画!”
甘画上山,百来步阶梯后开始感到炎热,忽然从山上抬下一个病患,医疗人员说:“着火点在上面,你别靠近,正在救援。”
上面的烟雾更大,热浪冲天,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灰烬,给人炙热又荒凉的感觉。
消防车的水枪喷射灭火,但水势微弱,有公安人员看到她说:“你这么在这,家属统一到安全线外等。”
旁边有人哭问:“我家小孩在山里,你们看到他了吗?”
公安人员说:“你先耐心等待,背出来的有几十个,到安全线外去认。”
几十个。
甘画眼神放空。
不时有伤员被接出来,从她身边抬过,或被认领,或上了救护车,伤患和消防队员身上脸上都是漆黑,甘画一个个找过去,没有她要找的人。
救护车装满了,医疗人员说:“你必须走了。”
甘画说:“还有一个人。”
医疗人员说:“没有了。”
甘画激动说:“还少了一个人。”
医疗人员一愣,“我们这边的上山名单都已经确认完了。”
甘画说:“我上山。”
“不行!”医疗人员拦住她,“我想起来了,最早的时候倒是有一个人因为重伤被送走,他离火势太近了,对了,他很高。”
甘画觉得她如果不问那个人的名字,有些事情就不会发生,她说:“他叫……”
忽然她头疼欲裂,捂住耳朵。
医疗人员问:“你没事吧?”
甘画摇头,眼前的视线虚浮不定,尖锐的金属打砸声像是落在她的耳道深处,要将她的耳廓撕开,她低下头。
医疗人员说:“你是不是生病了,有没有人给你带药?”
她唯一的药,“谢星沉。”
她哽咽出声:“我的药,谢星沉。”
工作人员说:“谢星沉是谁?你先坐下。”
甘画摇头,“不要,我要谢星沉。”
另一个医疗人员想起来说:“谢星沉?我有看过这个名字,他是附近基地过来帮忙的,他是安全的,可以找到他。”
甘画闷叫一声,捂着耳朵哭。
军事基地的人帮忙搜救后回到绵山后的军事基地,也是各救援部门开会的工作室,谢星沉脸上有两抹漆黑,军绿色的T恤已经风尘,他扶着受伤的消防人员回来,回来后看到有一小姑娘坐在办公室沙发上哭,他先是一愣,随之整个人的情绪炸开,他将消防人员扔给队友。”
“诶欸,你这是什么操作。”
他将手套脱了,防烟雾口罩扔了,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工作室,问医疗人员:“什么情况?”
作陪的医疗人员看到他说:“你就是谢星沉?一直哭,闹着找你,好像有哪里痛。”
谢星沉连忙蹲下,捧起甘画的脸:“甘画?”
甘画哭得抽抽搭搭的,但还是很小声在哭,看到谢星沉视线微凝,肩膀颤抖。
她张了张嘴,没有声音。
谢星沉着急:“是不是耳朵又听不见了?”
甘画嘴唇颤了颤,眼泪掉了下来。
“你们先出去。”
办公室无人,谢星沉将甘画抱到身上,拼命给她擦脸,“你先别急,我没有遇险,我们的工作地点不在绵山,而在后面的基地,绵山只是一个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