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霄正说着,谢星沉突然说:“挂了。”
盛霄说:“诶诶,来吃鱼啊……”
谢星沉挂了电话,对一脸委屈伤心的小姑娘说:“是不是为了这个?”
甘画抱着膝盖,慢慢身体蜷了起来。
小姑娘全身上下的委屈,谢星沉回头闷声笑了一下,坐在甘画身边说:“你别听别人胡说八道,我一定守好贞操,不给别人侮辱。”
甘画听得脸红,回头说:“你别说那么直白的话。”
她语气都是娇嗔,谢星沉听得胸口痒,他说:“你如果这么不放心,为什么自己不留下来。”
夜色薄薄,话题一走向敏感的边缘,甘画就停了声响。
谢星沉再次碰壁,窗外的虫鸣吵得心烦,他这次没有配合她,将人拉近了问:“跟我说话一点意思都没有吗?”
被他看着,甘画避无可避,为难怯弱:“可是,我不知道你想让我回答什么…”
她说:“谢星沉,有时候我不知道你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在问我。”
她垂下脑袋,手腕颤抖指节都泛白了。
如果谢星沉是在和她开玩笑,她还可以怒视他,如果他是真的在问她……
谢星沉胸口发闷,看着怯懦的小姑娘又觉得心疼。
“如果我不是在开玩笑呢。”谢星沉的声音如同夜风般可以吹散。
甘画:“……”
谢星沉说:“甘画,给我一点甜头吧。”
*
爬山之旅结束后,甘画从学校的巴士下车,只要转一个公交车站就可以回家。
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甘画接到祁默末的邀约。
【甘画,我们能见个面吗?】
看到祁默末的邀约,甘画第一反应是拒绝的。
其实他们不同学校也很久了,甘画觉得两人没必要这么频繁地见面。
但是默默说:【我在你家附近,想跟你聊聊谢星沉的事情,如果你愿意来的话,一起喝一杯吧?】
甘画还是应约了。
甘画回家换了一声衣服,背带裙内搭紫色宽袖羊毛衫去见祁默末。
她到的时候祁默末已经到了,她坐下来,勉强笑着打招呼:“默默。”
祁默末已经到了一会,正在浏览店里的杂志,他放下咖啡杯微笑:“你来了,点点你喜欢的。”
他将餐单递给甘画,甘画看着琳琅满目的饮品说:“谢谢,但是我待会想去图书馆。”
甘画把餐单礼貌地推回给他。
祁默末笑着说:“你这么忙,还能抽空来一趟。”
下一刻他的笑容收敛,“是因为谢星沉吗?”
甘画肩膀颤了下,“默默?”
默默的变声期已经过了,声音像是上好的玉石一样清润无害,可是她却觉得压力非常大。
祁默末又笑了一下:“我们来说谢星沉的事情吧。”
“好…”
甘画觉得自己的气焰变得好弱,明明两人之前还是老同学,她竟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祁默末。
祁默末的手放在黑色的玻璃桌上,苍白的手腕和黑色的玻璃形成鲜明的对比,他说:“我希望你不要和谢星沉往来了。”
这句话让甘画找回了脾气,她皱眉说:“我觉得你这个建议太过头了。”
祁默末说:“他不是真的想和你交朋友。”
甘画嘴角笑意冷淡:“是吗?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甘画,”祁默末半垂着眼睛,看着玻璃桌上他的手指说,“其实我和谢星沉有些过节,我不是只知道他,我其实和他认识很久了,很多年。”
祁默末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语气变得冷硬沉闷,甘画也不自觉抬头看他。
但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把情绪隐藏得太深,甘画没有看出来什么。
祁默末闭上眼睛,接着张开说:“所以你相信我好吗?如果从新年的时候起他就对你纠缠不休,里面怀着的是不纯粹的成分。”
甘画的膝盖条件反射颤了一下,接着理智回笼,她压着桌子说:“别说了。”
祁默末说:“谢星沉是在欺负你。”
甘画加重掌心力气,郑重说:“我知道我是以什么样的状态在和谢星沉来往,我也相信我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我相信谢星沉的人品,请你不要贬低他。”
她向来性情柔软,而这段话却说得非常有气势。
甘画从玻璃窗中看到自己的身影,里面那个女孩子手肘压着桌子,手指用力张开,身体前倾给人压迫感,连她自己都非常陌生。
默默也被她的样子震住了,半晌没有反应。
甘画收敛了脾气,不愿意将状态弄得这么糟,她软了声调说:“默默,你不了解谢星沉,他其实非常孤独,他非常……好。”
甘画拿起身边的小包,“如果你和他相处久了,你会相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