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回来,我们就成亲。”
魏京极眼底微动,失笑道:“阿窈,求亲应该让我来。”
苏窈开始耍赖:“这不算求亲。等你回来了,要再向我求一次。”
饶是世间心肠最冷硬的男人,眼中藏着万千冰山,如今也得融化成一池春水。
魏京极也不例外。
他抱着怀里的苏窈,良久,承诺道:“好。”
……
苏窈在梁州渡口一下船,便有早就在此蹲守的人接着她的行李和马。
她去时只带了一个行囊,装了些茶水点心和银钱,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下来时,却多了好几个箱子。
本是为魏京极准备的寝具食具等物,此时一件不落的给她也打了一份,甚至只有一份的,也都给她装进了箱。
苏窈随接待的人在梁州住了半日,想写信告知白露她们她的位置时,白露等人却已经赶到了梁州。
魏京极派来送她的人手一路将她们送到乌州苏府,清点了所有东西,这才离去。
苏窈回到府上,奔波之感才止住。
慕茹安看见他们送苏窈回来,就知道她追上了,想与她一起说说话高兴高兴,可苏窈见完魏京极之后,反倒更沉闷了。
几个人变着花样逗她开心,她也笑不出来。
慕茹安本以为,过一两日便好了,谁知一晃将近一月,苏窈都不见好转。
苏窈已经尽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仅日日去书院,闲暇时也帮着慕茹安处理铺子的事。
可心里却还是提着一担子水,落不到实处。
慕茹安实在担心,怕魏京极没出事,苏窈倒先自己担心的病了。
便叫上了萧应清与师明镜,还有乌州的友人,在碎月楼设宴摆舞,权当给苏窈解解闷。
苏窈近些日眼皮总是跳个不停,也没心思玩,但也不忍拒绝慕茹安的好意,从书院离开后,便去了碎月楼。
离她们开宴的时辰还有好一会儿。
苏窈大半个月没听戏,便坐在台下,看酒楼花旦开嗓。
她兴致缺缺,分神之际,“太子殿下”四个字闯入她耳中。
苏窈让白露与慕茹安帮她注意京城那边的消息,可至今还无半点有关魏京极的消息传来,这会儿猛然听见他的名字,不吝于平地惊雷。
“……那一仗打的可真是惨啊。”
“可不是么,就连太子殿下都未救下二位将军,那群蛮人的手段简直令人发指!”
“本以为只是东瓯部,哪知他们竟早就和那些石穆人勾连在一起!这明晃晃就是圈套!”
“那些腌臜东西!若殿下寻不回来,我大周铁骑必将踏破他们王都!”
“难说啊,殿下失踪已有七日,据传,圣人已经准备御驾亲征……”
“嘭”的一声。
有杯盘碎裂的声音传来。
白露惊呼着捧起苏窈的手,少女的手指白皙纤嫩,可此时指腹处划过一道寸长的血口,正往下渗滴着血珠。
“小姐,您的手!来人,快请大夫来!”
周围人朝苏窈投来诧异的目光,苏窈却好似察觉不到痛似的,问道:“方才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刚才说话的人不明所以,但看苏窈丢了魂似的,也点头道:“是真的,太子殿下失踪数日,据说是为了稳定军心,消息才一直没传出来,可纸哪能包得住火,如今整个大周都传开了。”
……
慕茹安和师明镜赶到碎月楼时,还以为苏窈没到,想坐下等她来,碎月楼的掌柜却亲自出来了。
听完掌柜的话,慕茹安震惊的抓着他的肩膀,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你说阿窈去哪了?”
掌柜只好再重复一遍:“苏姑娘说,她回京城了。”
乌州虽繁华,却不比京城耳聪目明,军国大事,亦并非寻常百姓能窥探。
慕茹安虽商通四方,能得知的消息,也只是其中一二。
要清楚魏京极如今近况,与及时的战报,苏窈只能回京。
这些人口口相传的未必是真。
但有一人,是她此时能见,也最可能清楚魏京极此时情况的。
那便是长公主。
苏窈再次回到京城。
在她与魏京极分别的次月。
她启程之前,便传信于长公主,因此一下船,就看见了莺儿站在渡口前等着她。
莺儿身后跟着两队仪仗,金甲将士分列街头,侍女中间一顶华盖马车,车身镶金嵌玉,垂珠玛瑙,极尽奢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