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距乌州只有一座大山时,路上出了状况。
因接连大雨,原本连接乌州和临州的官道坍塌了一半,试了很多位置,她们的马车还是不能过去。
萧应清带着几个侍卫走来:“那边的山路也塌了,怕也不能过,若要原地折返,怕是得多一日的路程。”
闻言,众人脸上都有些沮丧。
苏窈抬手一望,看着眼眼前的大山道:“不然,马车先放在这儿,我们先翻过这座山?”
慕茹安也看过去,只见那相隔两地的大山上,已有几条被人踩出来的小道,应是能走人的。
“好主意!走那山上过,指不定比我们坐马车绕来绕去还快些。”
萧应清附和道:“那我们赶紧走吧,再晚些天便要黑了。”
于是,几人连带着侍卫侍女,便开始往山上走。
前两个侍卫打道开路,后两个侍卫负责护卫周边。
萧应清看慕茹安跑的快,身上溅了不少泥,实在担心她背后那从肩膀撕到腰的伤口,便说要背她。
慕茹安正好还是男装,闻言二话不说便趴他背上。
这山看着不高,爬起来却不是这样。
一开始山路平缓,苏窈尚且跟的上,后来山坡陡了,她便有些气喘,在上一个小坡时,她不慎踩到一块不稳的垫脚石,摔了一跤,脚崴了。
慕茹安听到声音,赶忙从萧应清背上跳下来。
“阿窈,你腿没事儿吧?”
周围的侍卫与萧应清都自觉背过身去,方便慕茹安去查看苏窈的伤口。
苏窈的脚踝处看上去肿的厉害,一下便跟涨红的跟染了色的馒头似的。
慕茹安皱眉道:“这么严重,那必然不能走路了,可我们这还没大夫,要不,我们先在这儿过夜,我让侍卫从外头寻个大夫给你包扎一下,我们再赶路?”
苏窈看了眼天空,摇了摇头。
“看这天色像是要下雨,我们现在还在林子里,一会儿若是打雷便有些危险了,还是等下去之后,再去找大夫瞧瞧吧。”
慕茹安不放心,“可你这样如何走?”
苏窈安慰她不碍事的,轻描淡写地道:“我们如今在山巅,怎好后退,下山的路好走许多,我忍忍便是了。”
她说的轻松,慕茹安却看着下山的路,陷入沉思。
忽然,她道:“萧应清,你来背阿窈下去吧。”
萧应清猝不及防被叫到,先是愣了一下,才看向苏窈。
苏窈想到他与慕茹安之间的种种,犹豫了下,还是拒绝了,“让人扶着我点便好,我这也只是看着严重,走几步还是走得的。”
慕茹安不信,苏窈只得自己走了几步给她看,结果吓得慕茹安连忙去扶她,无奈妥协道:
“行吧,就照你说的办。”
下山时,白露和另一名侍女扶着苏窈,萧应清顺手把慕茹安背起。
这下队伍里两个伤患。
苏窈在他们背后走着,突然看见慕茹安自诩城墙般厚的脸皮红了红。
在后头看得尤为明显。
她不由得好奇,打从心底想知道萧应清和她说了什么。
脚下传来细细密密,如同被蚂蚁啃噬的麻痛。
青年背着红了脸的小姑娘,步伐缓慢的走在山间。
这一幕倒让苏窈看得有些怔忪,猛然想到,日后茹安兴许也是要嫁人的。
如今她二人相依为命的时间,可能也并不长久。
苏窈逐渐停了下来,
从山顶看下去,广袤天地无垠。
分明很快便要到家了。
她却觉得分外孤寂,好似这天底下就只剩下了她一人。
-
抵达乌州后,苏窈在屋里休养了几日,走路时还有些磕磕绊绊,需要人扶。
大夫叮嘱她不要落地,可很快便是慕茹安的生辰,苏窈想亲自为她去挑礼物。
因此,今夜便让人拆了点绷带,不然腿上像绑着马球似的。
沐浴过后,侍女将苏窈的腿小心放在榻上,吹灭了灯离开。
白露则留下值夜。
睡了一会儿,苏窈发觉自己并无困意。
慕茹安是春末的生辰,与魏京极只隔了两日。
她伸出手,往床榻边沿放着的小匣子摸去。
摸到后,苏窈转了几下,将匣子打开,拿出里面的玉牌。
明明那时,梁远没有将玉牌留下,听她说完话便离开了,可后来到了扬州,白露却发现那玉牌好生生的出现在她的锦囊里。
白露吓的魂不附体,不敢想象这玉牌若是掉了该如何是好,立刻将这事告诉了她,并将魏京极的留下的玉牌交给她。
这东西实在是贵重,若不小心落于奸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