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轩沉着脸,正欲张口,木枯桑却不给他这个机会,银针飞出,直直冲他而去。
这一下来得突然,叶轩被打个措手不及,抬手挡掉第一轮银针,又有第二轮向他飞来。
他素来平和的脸上难得地显露出怒气,给了身后众人一个眼神,众人会意,凌冰堂弟子如海浪般朝他扑来,源源不断。
强劲的灵流倏然炸开,木枯桑御剑飞于半空,指尖夹着几根银针,动作游刃有余,甚为美观。
叶轩脸色苍白,执剑的手微微颤抖。
木枯桑笑盈盈道:“叶宗主,魔族近些年一向安分守己,并未与人界结怨,不知宗主何故突然发难。”
叶轩冷哼:“阁下敢说,霜寒宗灭门之事与魔界无关吗?”
木枯桑惊道:“叶宗主有何依据证明是魔族灭的门?”
他并未刻意放低自己的声音,此话一出,后面的修真弟子就不乐意了。
有人抬头大叫:“魔族前科累累!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你们干的!”
木枯桑一边侧身躲过四面而来的攻击,一边道:“那倘若我说霜寒宗灭门是你干的,你又有何证据证明非你所为?”
那弟子看着年岁尚小,一时被堵得说不上话来,气得脸都红了:“自然不可能是我!我可是人族,没你们魔族那肮脏的心肠!”
有人愤怒高喊:“今日魔族杀了我仙门多少同袍子弟!可见你们魔族无恶不作!当真该死!”
木枯桑又笑了:“阁下此话有误,今日是你们先行进攻,求生怕死乃人之本性,我们不还手,等着被打死吗?倘若哪日魔族进攻人界,尔等自问能否不还手伤我魔族同胞?”
有人掀旧账:“十年前人界的那场疫病可是魔族传播开来的!那主谋华帅可是魔族!魔族当真心肠歹毒!”
木枯桑:“阁下以偏概全更是荒谬,若真这么论起来,前些日子本座去人界,望见有人趴在地上学狗叫,若按着阁下所言,岂不是人界人人都是癞皮狗了?”
“你!”那弟子被怼得哑口无言,“妖言惑众!”
“瞧瞧,你们人族说不过了便会扯东扯西,扯南扯北,扯来扯去也就这么几句话。”木枯桑笑道,“日日强调自己的人族血脉,又极力贬低魔族血脉肮脏,想来是除了血脉也没什么比得上魔族的了。”
今日来此地的都是人界翘楚,尤其是各个宗主,听了此话脸青一阵白一阵,叶轩黑着脸直直冲他而来,一把冰剑如雪锥,闪着炫目的光,又透着彻骨的冷。
木枯桑偏头避开,谁料那冰剑竟半途转弯往他刺来,木枯桑为躲避该剑,无可避免地往下坠了几米。
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却突然笑容一僵。
与此同时,叶轩沉声喊道:“就是现在!”
四个宗门围于四侧,同时爆发出灵力,各色的灵流编织成一张网,如同天幕坍塌坠落,压得人喘不过气。
木枯桑措不及防地喷出一口血,他咳嗽了两声,笑意却未减,甚至还点头赞道:“好计策。”
四色的网又是沉沉一压,木枯桑五脏六腑几乎快被碾成渣,剧烈的疼痛自腹中传来,如同滔天海浪来势汹汹,势必要将岸边的人卷入无尽深渊。
木枯桑一阵耳鸣,双眼发黑,某个时间段他甚至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听不见任何声音,如同走入了一片虚空,丧失了感官。
他在内心细数着自己还能苟延残喘的时间,还没数出个所以然,远处的天空却倏然划过一道光,紧接着,天空被铺天盖地的紫黑色盖住,如遮天的巨旗,挡住了阳光。
木枯桑眯着眼,头脑发昏,离得近了,才看清那道光似乎像个人。
他双眼倏然放大,脑中如同被劈了一道惊天雷电,耳蜗中的嗡鸣声都小了很多。
陆天风乘着紫鞭从远处飞来,在他身后,是密密麻麻望不到头的、铺天盖日的蛊虫。
四宗门的术法被打破,黑紫的蛊虫吞噬了一切,将日光遮掩。
他捂着胸膛又吐出一口血,虚弱地望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打碎他的牢笼,撕破他的网,气急败坏地攥住他的手腕往上拽。
木枯桑被拉着飞离,尽管头疼肚子疼心口疼哪儿都疼,他还是不忘唤道:“天风……”
“闭嘴!”陆天风恶狠狠地咬牙,眼眶似乎有些发红,“木枯桑你能耐啊,放我走就是为了单挑四宗门是吧?嘴巴倒是严,若不是今日之事,我死也猜不出你是魔尊!满意了吧?”
木枯桑艰难地扯起一个笑:“哪有,单挑……”
“有没有那些魔族的垃圾有什么区别!”陆天风骂道,“若不是我留个心眼在你身上放了追踪蛊!你今日怎么办!我若是不及时赶到!你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