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结束,两人之间没什么其他要说的,于是各自沉默吃饭。
吃饭时候,张雨泽在想。
徐离这个渣攻好像也没有原著里那么十恶不赦,至少,他还会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抱歉。
说起来,大部分时间里,张雨泽都认为原著里小受的问题更大。
从一开始在酒吧遇见徐离,人家就明明白白说过自己不谈恋爱,只玩一夜情。
但原著里的小受“知法犯法”,非觉得依靠自己的魅力能够改变徐离。
自愿为他付出良多,还搞得全天下皆知。
日常骚扰就更不用说了。
这么一看,又贱又烦人。
张雨泽想着,他穿过来好像也是件好事,至少,解放了徐离。
晚饭到了尾声,徐离突然道:“一会儿顶层有烟花表演,去看看吗?”
张雨泽不着情绪道:“咱俩好像还没有要好到一起约着看烟花的程度吧。”
“那你也可以现在走啊。”徐离弯起唇角,伸手敲了敲玻璃窗,“提醒你一下,现在走正好是晚高峰,节假日前面双倍打车费还堵车,你确定不需要我骑摩托送你回家?”
张雨泽抬眼,“你怎么知道我这人最喜欢看烟花了。”
徐离骂他:“你这人还能再势利眼一点吗?”
张雨泽真诚道:“能。”
“......”
吃完饭,两人端着没喝完的香槟酒,一起走上酒店天台。
这里是个直升机的停机坪,为了方便游客跨年,酒店放置一排雪白的沙发椅。
人不多,徐离拉着张雨泽坐在直朝烟花的第一排。
“说实话,第一次有人陪我跨年。”徐离说。
“原来夜店的小鸭子们元旦也放假啊。”张雨泽语气讥讽。
徐离歪着嘴,侧过脸看他:“你是不是一句不怼我都难受。”
张雨泽恳切道:“其实我很想揍你,忍得很难受。”
徐离抬起手:“看完烟花再打吧,我可不想再跨年的时候打架,那可太特么浪漫了。”
张雨泽耸耸肩,举起香槟杯,慢慢喝着。
距离零点还有十几分钟,徐离喝酒喝得热,脱下身上的外套。
张雨泽看了一眼,说道:“你不穿给我。”
徐离盯着已经裹成粽子的张雨泽,惊讶道:“卧槽你不至于吧。”
“怕冷,天生的。”张雨泽说得很老实。
徐离把自己的外套递给张雨泽,突然想起什么,问他:“你之前从我家拿走的衣服呢,还我?”
“......”
“扔了。”
毕竟当时的张雨泽以为,那就是一场噩梦而已,谁会在梦里想着有借有还啊。
徐离恨得牙痒痒,开口道:“赔钱,我那是名牌。”
张雨泽理亏在先,点头道:“可以,拿发票给我。”
“要发票干什么?”
“免得你用假货让我赔真货的钱。”
“操1你妈。”
又是一阵斗嘴后。
徐离等得无聊,问道:“张大夫挺有故事的啊,讲讲呗。”
张雨泽瞥他一眼。
倒也不是不能说,只是他和沈墨那点破事真没什么好说的。
就像是巧克力味道的屎,又恶心又让人难以忘怀。
他又抿了一口酒,在心里稍稍措辞,给徐离慢慢讲起来。
他跟沈墨是在大学时候认识的。
他大三,沈墨大一,沈墨那时候长得可爱,像是小鹿,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瞧着他,永远跟在身后,一句一句学长,叫的又甜又软。
虽然是沈墨表的白,但是张雨泽承认自己也很喜欢他,于是两个人很快在一起了,还一度成为临床搭配护理的美谈。
那会儿的张雨泽把整颗心都掏给小男友,即使自己学业再忙,沈墨的论文和作业也二话不说帮他完成,冬天提前翘课去买热奶茶,捂在怀里等着他下课。
自己的生活费不舍得用,攒着给沈墨买限量款球鞋……
沈墨扎针总是找不到血管,被老师训哭了,张雨泽撸起袖子,让他在自己身上下针,整个手背青紫一片也愿意。
那时候多少付出都觉得甜,张雨泽从来都是心甘情愿的,就这么过了两年,他五年的学制结束了,毕业了,沈墨对他的态度突然就变了。
不回消息,不来找他。
后来才知道,沈墨在实习的时候勾搭上了另一位大医院的男大夫,对方答应给他解决工作。所以沈墨自然而然不要张雨泽,转身就跑了。
两年的付出成了笑话。
“就这样。”张雨泽慢慢说完,给了身边笑得花枝乱颤的徐离一拳,“你他妈再笑我就揍你。”
徐离宁愿挨揍,也要抓住机会使劲嘲笑他。
说话间,零点不知不觉到了,他们俩都没有察觉。
还是天边炸起第一朵金灿灿的烟花,照亮他们的脸,才意识到新的一年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