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笔出了两张试卷,上面皆是这段时间所学,等把试卷分给两人,只见刚才还高高兴兴的小豆丁,瞬间便蔫巴了。
姜婉宁说:“快快写,写完我便要批阅了。”
“现在我要带林哥儿出去说话,但我还会回来看你们的,要是叫我再发现你们交头接耳互相抄写,那我便要罚你们了。”
“尤其是亮亮,你既做了我的学生,学识如何暂且不论,要是品性不端,那我可就要重重罚你了。”
“大宝你笑什么呢?你以为你就没事了吗,你也老老实实的,不然我一定要给你娘告状,叫她好好教训你!”
这样一通恐吓后,两个小孩再不敢打那些歪七歪八的主意。
趁着他们答题的功夫,姜婉宁把林中旺带出去。
没了娘舅等人在身边,这个瞧着有些个性的小少年也收敛了许多,他虽还是装得一脸冷酷,可眼里还是稍稍露出点怯。
姜婉宁没有戳穿他,只温声问道:“你娘说想叫你将来做个账房先生,那我也要问问你,你愿意学算术吗?”
她怕林中旺对算术没有概念,便当场给他演示了两道简单的算术题,又说:“大宝和亮亮他们还没有开始学算术,这段日子一直在背诗学字。”
“但你要比他们大一点,时间也要紧迫一些,你要是对算术不排斥,那我便从算术入手,等你适应一些了,我们再识字,你觉得呢?”
林中旺扭头看了她一眼,复又看向地上的算术,好半天突然问一句:“我也能跟你一样,算得这样快吗?”
姜婉宁笑说:“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两人回到小学堂时,大宝和庞亮也把试卷写完了,不出意外,又是一塌糊涂,若说上次好歹还能答对,这次实在寻不出优点了。
饶是姜婉宁这样好的涵养,也忍不住问一声:“你俩在家待久了,便把知识也给丢在家里了?”
俩小的丝毫不敢吭声。
之前装这间小学堂的时候,姜婉宁并没有想过还会添新学生,便只打了两套矮桌,现在有了林中旺,索性把他们都叫去大桌上学习。
大宝和庞亮被她罚写大字,她则在这段时间里教林中旺一些算术时会用到的字句,不时写写画画,再叫她重复一遍。
等这一天的课结束,大宝和林中旺也被庞亮带的,全管姜婉宁叫老师了。
家里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只差等庞大爷来接孩子。
只陆尚那边却是进展不太顺利,倒不是说生意有什么不顺,单纯是从陆家村来的这些短工,在准备遣散时出了问题。
陆尚已经租好了房子,等明天就能去平山村拉人过来,之后有了固定的长工,这些短工的存在就没那么太大必要了。
非是他不顾念旧情,只是这段时间以来,短工的人数时多时少,谁家有个事了,或许这人就会有两三天不来,等下次好几家一起来,人手上又会多出许多富裕。
因着是短工,陆尚也不好强求谁来谁不来,有时人少了,上货下货用的时间都会延长,送货的时间也会有所延迟,有时人多了,送货速度不见得快多少,他平白给出去的工钱却要多上许多。
无论是人多还是人少,对陆尚而来,皆是百害而无一利。
他斟酌了几番措辞,可当说出往后不需要短工做工了,一些干惯了的乡亲当即不愿意了:“陆秀才这是什么意思?当初不是说好上一天工给一天钱吗?那我们家里有事,虽没来干活,不也没要工钱吗?”
陆尚敛了笑意,沉声说:“是有这回事不错,但我这边的生意也是持续性的,短工的不确定性太大了,等到了九月农忙,你们这些人里又能来几个人?我总不能因为大家不来,就断了观鹤楼的货吧?”
话是如此,可大多数人只想自己,并不愿体谅他人的难处。
“那、那也是九月了,这才八月底,不还有些日子!”
陆尚摇头:“那不行,我招来新工还要他们熟悉,要不然等你们都走了,新来的又不熟练,那么多货都砸在我手里,这不是要我命。”
“我能理解大家的不情愿,所以要是有谁说能做长工,跟我新招的长工一般每月只休两天,那也可以留下,我这边管吃管住,准时发工钱。”
他也没有瞒着,将长工的待遇给他们讲了清楚,包括月终奖年底红包这些,给平山村村民说过的,在他们这也没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