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什么都不明白，或许还能幻想一下他是在被蒙蔽了心智的前提下做出来的愚蠢决定，可明晃晃的事实就摆在面前。
杨粤走进电梯，一双手突然将即将关闭的门拦住。
贺知山目光乖巧又心虚，想跟着进来却被杨粤拦住：“回去吧。”
他站在门口不敢多说，只是闷闷道：“对不起，我当时糊涂了……”
再想到事先选好的服饰，特意带她去画好的妆，仿佛一切都是为了今天的“上镜”，杨粤不敢多想，原本整理好的思绪却被他的一句道歉打乱。
杨粤感觉到耳边两个小人在嘟囔。
一个小人说相信他、相信他吧，另一个人小人说听他的、听他的吧。
杨粤气得将这两个恋爱脑的小人掐死，不停告诉着自己，贺知山或许真的没有她想的那么单纯。
贺知山捏着手，表情神态局促：“所以你是原谅我了吗？”
原谅原谅，哪有那么多事情需要原谅。
成年人的世界里面有那么多不公平的事，要是桩桩件件都需要得到应证和原谅，那人早该在30岁就累死。
杨粤叹了声气，点点头。
贺知山立刻露出来了个明媚的笑，意气可爱的模样让人挪不开眼。
杨粤心底陷入一片迷茫，不知道该如何解决的时候，逃避确实是最有用的方法。
她伸手准备按关电梯，贺知山毫无预兆地大步走进，矮身给了她一个匆忙的吻。
随后，他像是恶作剧得逞了的小孩一般，笑盈盈地转身跑出了电梯。
杨粤为自己的愚妄感到羞愧。
当她发现自己对这个吻感到欣喜和期待的时候，理性的天平就早早地倾倒向了贺知山。
清醒着跳进火海的人最可悲，在意识到一切不对劲苗头的时候就应该学会抽身离开，以免投入更多的时候更加难以割舍抽身。
明明什么都知道，偏偏就是……
她变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举步慎思，变成了一个狂妄愚昧的赌徒。
赌一个她连下一步怎么发展都不清楚的未来。
忙碌起来后，精力被分散开来，也就不会想到那么多了。
但晚上，杨粤回到了家，却发现门口做过的痕迹被人动过了。
第39章 与其争辩
39
杨粤立刻警觉了起来, 从电闸箱下翻出预先准备好的小刀，透过猫眼看不太清楚里面的情况，只好埋在门口, 试探着输入密码。
怪的是，打开门之后屋内没有任何闯入的痕迹, 一切如常, 但林漾和小白都不在家里。
杨粤急忙打电话给林漾, 十几秒电话接通了。
杨粤不等她开口, 连忙追问：“你现在在哪？”
“姐, 我没事。”林漾的声音极为憔悴，顿了很久后才缓缓开口。
“我现在在宠物医院，小白……快不行了。”
杨粤的脑子霎时一空，想也不想冲出门往宠物医院跑去。
天边不知何时下起来了绵绵的小雨, 在夏季显得及其古怪，阴恻恻的雨水沾上发丝贴上脸颊, 身体冷得止不住发抖。
晚上时，宠物医院已经没了白天时的热闹, 杨粤到的时候，林漾正坐在房间外的椅子上, 戴着厚重的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双含泪的眼睛朝她抬起。
“还在里面做手术。”林漾解释道，声音微哑。
“你……”杨粤张嘴，欲言又止。
“粤粤，别怪我出了门。”林漾埋下头。
“小白今天倒在地上，喘气都喘不动了, 我真的来不及通知你了。”
杨粤朝她深深望去一眼，随即低眉, 顺着她旁边的位置坐下。
“医生有说什么原因吗？”
“肾脏衰竭。医生说小白这个年纪的狗，能维持到现在这个健康情况已经不错了，再加上长期情绪低落，所以……”
杨粤点点头，继续静默着，直到有医生走出，朝她们示意：“进来吧。”
两人连忙起身跟着走进，小白很乖巧又虚弱地躺着，脸上仍然挂着漂亮的笑，一双浑浊的眼睛，在看到杨粤的一瞬间就泛起来了光，呜咽着两声想要站起，四只小脚却只能干干地抖了几下。
杨粤的身形一顿，小心压着声安抚：“小白乖，咱们先不动啊。”
小白乖顺地哈了哈气，软乎乎的耳朵一趴，躺着不再乱动了。
医生面露遗憾:“它今年已经十五岁了，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虽然送来的很及时，但是……”
杨粤喉间噎了口气，迟迟吊不上来，半晌才像喃喃自语般开口：“怎么会这么突然呢……”
医生长叹一声：“我们现在只能尽最大努力维系它的生命。但是按照目前的情况来讲，最多只能坚持两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