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杨粤头也不抬。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杨粤在决定送萱萱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和秦明阳尬聊的场景,敷衍道:“还行。”
秦明阳抿了抿唇:“我知道你已经不想见到我了,但我还是想趁现在为之前的事情向你道歉。”
杨粤语气平淡:“我不记得你做过需要向我道歉的事情。”
“是过去表白的那件事。”
杨粤神色微怔,随即很快平静下来:“都已经过去了,我……”
“我那个时候是喜欢你的。”
秦明阳打断她的话,话语直白又认真:“就算在现在,你也是我见过最坚韧温和的人。但是就是因为意识到你很好,所以我没有那个勇气去面对你。”
他说着,渐渐垂下视线。
“我伪善、贪婪、虚荣,我想你要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一定不会再喜欢我这种人,所以我选择了逃避,但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对不起。”
如果放在一个月之前,作为曾经治愈过她的那段人生的蜡烛,杨粤也一定会为他的这番话鉴别一下真伪。
但现在,那份飘动不安的心,早在就某处安有居所。
深陷黑暗的人才会拼命想揪住那丁点儿的光亮取暖。
她现在却已经有了个永不西沉的太阳。
杨粤想着,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
她抬起另一只手,示意手指上那只并不算完美的银戒:“没事的,我现在过得也很幸福。”
秦明阳的瞳孔微收,转而像是释然般轻笑一声:“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见杨粤不予回复,秦明阳继续补充。
“放心,我现在不会对他产生任何不利。从我决定和前妻离婚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退出秦家的所有纷争了。”
杨粤的身形维持原状不动,瞳孔却渐渐转到了秦明阳身上:“什么意思。”
“他应该也跟你说过,现在的秦家凡事都还是老爷子说了算。但这些年老人家身子骨也快不行了。但秦家掌权人的位置肯定空不了。”
“我承认之前动了心思,不然也不会跟我前妻结婚了。”
秦明阳的嘴角抽了抽。
“不怕你笑话,老爷子觉得我没本事,都没正眼瞧上过我一次,更别说把家业交给我。但是只要有父亲在,这秦家里哪有我出头的时候。”
他说着摸向包里,做了个摸索的动作,又倘若恍然大悟般:“忘了,萱萱闻不得烟味儿。”
他叹了声气继续。
“只要是涉及家里的产业,几乎桩桩件件都会经由父亲的手。我努力到头来,可能最后全成了他的功劳,我想到了商业联姻。前妻的家族的在京城的影响力,虽然不足以和秦家抗衡,也是不容小觑。能跟秦家攀上关系她们也乐意,所以我们认识不到一个月就结婚了。”
“但我还是低估了父亲的势力,也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两年了,我在商圈连点水花都没溅起来一星半点。我一筹莫展的时候,他贺知山居然冷不丁地讨到了老爷子欢心。”
“我那段时间非常迷茫,提前回了家,却看到萱萱受了伤。后面才知道,我前妻是个重男轻女的东西,觉得女儿讨不了老爷子欢心,就一直苛待她,连家里的保姆都能欺负。我突然就想明白了,争个狗屁的家产,我要是连女儿都保护不了,还算个什么东西。老子跟那群冷血的怪胎可不一样。”
提到贺知山,杨粤的神情微动。
“上次我跟你提到的所有事,我可以发誓没有半点假话。不过我当时想在别人面前维持点家人的体面,所以把父亲美化了,他确实不是个什么好人。”
秦明阳咬了咬牙:“但是他贺知山纵然在秦家过得不好,老子是可是真没亏待过他一星半点儿。也别怪我没警告过你,别光看见他脸上那副笑嘻嘻的好欺负样子,其实就是个心冷的白眼狼崽子!捂不热的。”
杨粤眉头簇起:“我没有任何值得他利用陷害的点。”
“那你觉得我又是哪招惹他了?”他冷笑一声。
“我当然知道,他之所以处处和我反着来,就只是因为我是秦家的人而已。他想给他妈报仇,让我们各个都不得好过。”
秦明阳顿了顿:“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时候,他知道我喜欢你。”
杨粤有些尴尬,轻咳了两声。
秦明阳也摸了摸耳朵,埋下视线继续。
“所以当时我听说他和你在一起了后,第一反应是他又来报复我了。但现在看样子你们都在一起那么久了,他按之前的惯例来说,要是为了让我不好过的话,也应该放弃了,你们却看起来过得还算不错。我看不太懂,只能提醒你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