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粤叹了声气:“像今天这种光鲜奢靡的景色看得多了,能有几个不艳羡陶醉的?难免也会畅想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所以当第二天不得不在出租屋内醒来时,巨大的心理落差才会使人内耗和不安。但一步登天哪有那么容易,与其每天焦虑怎样才能博得其他人的喜欢,倒不如多些时间打磨自己。”
“努力要是有用的话,哪有那么多怀才不遇的人。”温和群嘟囔着。
“努力求得是一个问心无愧。要是真是时代的原因,让你这块金子埋没了,那就不是你的错,孩子。”
教学期间,杨粤见过太多像他一样迷茫自己的未来的学生,没忍住职业病,多劝了两句:“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把自己打磨成一块金子,当大风吹过沙的时候,才能被人拾起发现。”
温和群有些幽怨地瞥了她一眼:“杨姐,你鸡汤喝的真多。”
“这不是鸡汤。”
杨粤无奈的笑了,“我们改变不了大洪流,就只能改变自己,减少没必要的焦虑。大器晚成是社会的悲哀,苦难从来不值得被歌颂,但身处苦难时不能自暴自弃,一定要相信这个世界也总会变好……”
“我现在有一个摆在眼前的机会,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把握得住。”温和群打断了她的话,笑意盎然地看向她。
杨粤困惑:“嗯?那就去啊。”
“姐姐,既然你家那只狗那么不听话,真的不考虑换一只吗?”
话音刚落,温和群忽然朝她靠近,幸亏杨粤反应得快,起身一把将他推开,惊魂未定怒道:“我刚刚的话是不是都白跟你说了。”
温和群十分自信:“连宴会都没带上他,看样子姐姐也不是很喜欢嘛,真的不要试试我吗?我什么都会玩,一定比他让姐姐快乐的多。”
杨粤脸皮一臊,现在的小孩一个二个,说话怎么都这么没皮没脸的。
“你……”
“姐姐——”
杨粤话音未落,远方传来一声拖着长音又荡漾的声音,听得她胃里都有些翻涌。
回头一看,贺知山正从人群中心沉步朝她走来,还翻了翻眼皮,讥笑着学着温和群的语气,阴阳怪气地又重复了一遍:“诶哟,姐姐啊,姐姐,你怎么没带上我啊?”
贺知山的声音不小,但杨粤也没想到,现场几乎所有目光都朝他们看了过来。
杨粤此刻只想给自己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太丢人了。
“都别看了。”
贺知山身旁和他并排走过来个男人可能也这么觉得,对着人群淡淡开了口,现场人们立刻像是心照不宣似的纷纷别过了脑袋,装作无事发生。
那人面无表情地抿着薄唇,和贺知山差不多高,五官虽然不及贺知山精致,但弯而垂的眼眸深沉动人,举手投足气质尽是生人勿近般的冷俏模样。两人站在一起时,一个狂狷邪气,一个优雅冷峻,当真像道风景线似的养眼。
“站住。”男人继续命令。
杨粤顺着他的视线这才发现,温和群不知何时已经挪到了他们几米远的地方了,闻言后立刻站定,欲哭无泪地转过身:“纪总好,贺总好。”
“哟,居然还认识我呢?幸会幸会。”贺知山做出个夸张的惊讶表情和身旁的纪总说道。
“您这话说的,来参加宴会还能不知道主办方吗?”
温和群脸上挂起了讨好的神情:“再说了,京城有谁不知道您二位啊。”
贺知山冷笑一声,不予回答,而是将视线跟了过来:“介绍一下呗,他是谁?”
“温和群。”
她和贺知山身旁的纪总的声音同时响起。
纪总皱了皱眉,招手:“赶出去。”
温和群百口莫辩,几近崩溃又无可奈何地看了杨粤一眼,随后被一众保安领了出去。
纪总翻出手机查到了资料:“特为娱乐的人……要封杀吗。”
“随便你,看着办吧。”
能决定别人事业的话,贺知山连眼皮都懒得抬,对着杨粤倒是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你主动跟他聊天的?他亲你了?你说话,为什么不看着我?”
杨粤扶额。
什么时候贺知山能像小白一样乖就好了。她在心里暗暗想着。
但凡贺知山能动动脑子,都应该能想明白,刚刚看起来像接吻的画面只是视觉借位。
“杨粤!”贺知山像只正在磨牙的恶犬,完全不加伪装。
“你觉得我在公共场合和陌生男性接吻的可能性有多大。”
他嗤笑一声:“那他对你的想法就这么简单?是你傻还是我傻?你为什么要和一个心怀不轨的男人来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