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粤瞬间破了功，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杨川拍拍她的肩膀：“姐姐，你会想我吗？”
杨粤点了点头：“嗯。”
“那我们就不要分开。”
杨川嬉笑着，黑暗中，杨粤看不清她的表情。
“从小到大就是姐姐保护我，我最爱你了，我想要姐姐一直、一直保护我一辈子。”
杨粤听见了她的尾音颤动，只是轻轻地将她拥住。却怎么不敢说出口那句“我也爱你”。
她从来都是羞于直白地表达情感的，也只把那声哽咽，当作是暂别的悲伤。
但倘若她那时能知道，杨川在体检中被查出了脑瘤，是否就能鼓起勇气，将那份未能宣之于口的爱意传达。
而杨川又是以什么样的心境，和她一同见证了最后一次绚烂。
可惜时间不会回溯，遗憾永远成为了遗憾。
杨粤蹲下身，抚了抚小白的脑袋：“你也想妈妈了，对吗？”
小白忽然原地跳起，双脚刨着地抓了抓，中气十足地“汪”了一声。
杨粤错愕之际，远处的塔上竟升起了一束烟火。
那座原本荒废的孤塔被漫天星火照得通亮。
在她错愕的视线中，束束烟花在她黑白色的世界里，升腾、绽放、消散。
人群也炸开了锅，欢声笑语将寂寥空虚的夜晚填满。
杨粤随便拦住了一位路人：“京城……不是不让放烟花了吗？怎么那座塔能放烟花？”
“你说子初塔啊？每年去里面烧香祈福的人都快把门槛踏破了，上面体谅大家，但也不能不顾及环境。所以选在每月的18号统一燃放烟花，为大家祈福。”
那位友善的路人笑着：“那真是座神仙庇佑的塔啊，灵的很！许的愿都会成真呢！你也快许一个。”
杨粤僵住了，回过神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在笑。
杨川还真会看位置，那么不起眼的地方，居然短短几年后就被发现了是个通灵塔。
她越笑身体越抖，笑着笑着眼角就溢出了水来。
于是她缓缓蹲下身，捂住了脸。
小白上前舔了舔她，她摇了摇头：“我没事，小白，原来你妈妈真的是个天才。”
说完，她便抬起头，脸上生硬的笑却比哭还悲伤。
面向天边后，她双手合十，虔诚祷告。
小川，姐姐一定会带你回家。
日子平淡如水，期末临近。
最近的教室里总是座无虚席，杨粤刚在投影仪上放出期末重点，学生们便纷纷掏出了手机，杨粤差点没被镜头闪得晃晕了眼，堪比明星发布会。
她实在承受不住这群星闪耀时刻，走下了讲台。一个学生忽然拿着三叠本子朝她走近，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小杨老师，我前几次作业忘了，现在能不能补上啊？”
杨粤接过，随手翻了翻：“你这些，好像不止是一两次的作业量哦。”
学生模样看着有些可怜，如实回答：“小杨老师，就饶了我这次吧，没有平时作业分我真的会挂科……”
杨粤心里默默替他哀叹了一秒，还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期末好好考。平时分在林漾老师那记录着，我等会去给她报备一下。”
学生欢天喜地道了谢，正要坐回去，被杨粤叫住：“你现在教室帮大家翻一下PPT，我去办公室找一下林老师。”
“好。”
她看着学生坐上了讲台后，走出教室往办公室走。
还未进门，争执的声音就先传进了耳朵。
“不要再纠缠了，小杨老师不想看见你！”
这是林漾的声音。
“你做你的事，我等我的，你凭什么替她做决定！”
是一道男声，分不太清，但是有些耳熟。
杨粤打开门，揭晓谜底。
林漾带着口罩，依然看得出来脸涨得通红，正伸手将罗桦逸的胳膊抓住，作势要将他往外推。
罗桦逸见了杨粤眼睛一亮，跟看见了救星似的：“杨老师！你终于回来了！”
他想走过来，却被林漾张开手拦住。
罗桦逸的眼底迅速闪过一丝厌恶：“让开！”
林漾语气同样凶恶：“想屁吃！”
杨粤上前拍拍林漾的肩，示意她放轻松，对着罗桦逸皱起了眉：“找我干什么？”
罗桦逸视线急切：“我是来道歉的，对不起。是我狗眼不识泰山，没认出您这尊大佛，还希望您能原谅我……”
“别听他的！”林漾忽然大声打断，“这个人渣，他现在知道装出人样了！就是想让你写谅解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