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大街上还时不时有人走过,褚天光在一处地势偏高的民宅屋顶上停下来。风里似乎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传来。
东南边传来兵器械斗的声音,褚天光面容紧肃,将脚下的袍裾撩起来插在腰间,几个起掠朝那边飞去。
东南方向,一条街边小巷。
乔装成云容的鱼云影,此时正一脚将一个黑衣人狠狠的踩在脚下。
一只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地上的汤汁也溅得满地都是。
跟着碗一起掉落在地上的,还有一把锋利的匕首,刀锋泛起莹莹白光。
“撞到人难道不知道要道歉吗!”鱼云影气极,她排了一柱香的队才买到这碗闻姐姐推荐的红豆羹,正打算带上一碗回家给母亲,谁知道被一个不知道从哪串出来的黑衣小贼给撞了,居然还想伤她!
想到这,鱼云影伤心得又是重重一踩,:“你不知道你娘亲也没教过你吗!”
地上的黑衣人被她踩的梗着一口气在胸口,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手脚并用的在地上挣扎着,像只大螃蟹。
鱼云影抬起悲愤不已的头正还要念叨下去,突然看到不远处长身而立熟悉的身影……
默默收回了踩在人身上的脚。
刚刚赶到现场的褚天光……
……
良久,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将地上的黑衣人绑起,虽然褚天光还想跟云小弟聊一会,但是公事重要,道别后,他便押着黑衣人带回了卫所。
卫所灯火通明,褚天光在看着手里的密函。
这是秦逸寄给秦霄洋的家书。
表面上秦逸对外说秦霄洋出远门做生意,实际上将密函伪装成家书,转了两三个地方才到褚天光手里。
信里说广信王前两天见了一个人,没多久就叫他召集工匠,准备建个小型的炼器坊,具体位置他也不知。
“大人,那人交代了,他们是飞雪阁的杀手,前两天有人花了一千两买了王大伟的命,至于谁是买家,他也不知道。”
跟云容告别后,褚天光将那黑衣人带回了卫所,扔给手下去审,果然就是杀害王大伟之人。
“知道了,下去吧。”褚天光屏退了左右,将密信卷了卷夹在骨节分明的手指间,缓缓挪到烛火上一点一点的烧了。
烛火在他黑瞳里跳跃着,他心里明白,只怕这世间越发不安宁了。
此时,鱼云影坐在铜镜前,刚卸掉脸上的面具。
今晚的事情真是个意外,看来广信王的手早已伸到京城里,不知道还有谁是他的爪牙。
这段时间她分了十几个影子在皇宫附近游走,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明日就要离开京城去青城山,她前两天发了一封信给师父,也不知道他收到没。
“夏安,给师父带去的礼盒都放好了没?”鱼云影不放心的又叮嘱道。
“收拾好了,放心吧。”
“小姐,真的不要奴婢陪你去吗?”春祺耐不住操心问道。
“不用,我骑马去,三日就能到了,你跟着去还得坐马车,少少都要五六日,太久。我快去快回,放心。”
“那你一个人路上千万要小心。”
“嗯,哦,还有那个抱枕也记得带上。”
“带个抱枕做什么?”
“可以一边骑马一边睡觉?”
“……”
已经是初秋时节,长安的清晨开始下起微微小雨,天气渐渐冷了下来。
鱼云影告别的父亲母亲,给褚天光也留了一封信后便急匆匆的骑马出城。
“驾!”鱼云影手持马鞭,头戴兜帽伏在马上一路飞驰,路两边的景色“唰唰”的从耳边掠过,马蹄声声,尘土飞扬,惊起无数飞鸟。
……
“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守在客栈的店小二看到鱼云影把马停了下来,面冠如玉,气质不凡。他眼力见好的赶忙上前殷勤招呼道。
“有上房吗?”鱼云影下了马,一身锦袍,身披玄色鹤纹披风,虽然穿着简单,但是身上穿的布料却不是普通人用的起的。一眼看上去就像个富贵家的公子,端的是风流俊俏的模样。
“有的,有的,客官想要安静点的还是方便点的?安静点的比较偏,但胜在清净,方便些的就是靠近大堂,吃饭出门都快点。”
“安静点的吧。”此时刚好是中午,鱼云影把手里的马缰扔给了店小二,袍裾一撩,踏步进了客栈。她赶了一天的路,风尘仆仆。幸好时间还长,便打算休息一晚再走。
“还有把我的马喂好,要上等的草料。另外饭菜麻烦送到房间给我,再来一桶热水。鱼云影扔了一锭银子到小二手里,嘱咐道。
正是中午吃饭的时间,客栈里人声鼎沸,鱼云影不想太过于显眼,便打算回到房间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