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是好,只不过是要将我置于最不可控最危险的处境,但是我不过是个寻常女子,是这棋局中的小小一环。总有人要牺牲的,总有人要付出什么的,牺牲掉一个小小的女子,不算什么。
只是看有人愿意不愿意。
陈熹年说:“我不愿意。”
局势陡转直下,我没有想到陈熹年会突然起身,他将我的衣衫拉了上去,将我向后一推。我的腿只能挂在他的身上,天地旋转,我只能抓住他的肩膀。
“你说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
“我说,我不愿意,颜时缘。我不想要你以这样的模样,让祝祷安见到,他不应该得到这样好的。我是与你并肩的,你这副模样,只能让我见到,旁人也不能够。”
“太霸道了些吧,陈熹年,你真的以为,你是我哥哥了吗?”
“哥哥做不出来这种事情,颜时缘,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个样子有多危险?”
有什么危险的,我低头一看,身上的衣衫都被陈熹年抓住,只有长发挡住了身上的部位才免得我尴尬。陈熹年没有避讳,甚至手托着我的腰,拉着我和他更近一步。
错乱了呼吸的吻,又来了一遍。
我从没想过我有一天,会和陈熹年这样,他意乱情迷,我可不能和他一样不清醒的,只是我就算清醒,又能如何呢?我打不过陈熹年的,我甚至有些私心,我方才就是想要让陈熹年看看我这副模样。
我在赌,看看陈熹年是不是会为我心动。
但此刻我觉得我好像赌对了。
哪怕是自损八千,但是这是我能够拿捏住陈熹年的唯一的法子了。我要让陈熹年离不开我,对我有恻隐之心,这样我也就能够在陈熹年利用我的时候,保证他也不会离开我。
不管这种情感到底是什么,我应该抓住。
直到热浪穿透薄衫,让我感知到了,我如被烧灼了一般,愣怔地看着陈熹年。他明白了如今的处境,却在此刻收敛。
他笑了,像是看透了我的举动:“时缘姑娘,好像很会勾引,很有一套。”
“所以,你上钩了,是吗?”我有些失落的,陈熹年显然是看透了我的诡计。停下来了就是没有上钩,他的隐忍和自控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些。
“我是想起了,我还是你名义上的哥哥,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停下的。”
若非如此,他难道就要继续吗?
好不要脸的坦荡,甚至弄得我有些意兴阑珊。
今日,就算是陈熹年不从我的房中出去,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但是偏偏陈熹年从我的屋中出去了。这才让众人诧异,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时缘姑娘和我们公子,没什么的吗?
竟然没点什么的吗?
真是可惜了,郎才女貌的一对,哪里找这样的姻缘啊,但是好像郎妾都无情。
祝祷安前来,经门口有人引荐的路上听到了下人这样的言辞,微微皱眉。他只听到了什么郎才女貌,可是这府中除了这陈家公子的妹妹,哪里还有什么别的女子?
难道陈家的公子还金屋藏娇了吗?
祝祷安没有多想,他走到正厅,才刚迈步进去就闻到了有些熟悉的香味。他一抬头,刚好看到的是陈熹年那张脸。
他记得的,这张脸曾经在仙乐居和他一较高下,争夺头牌的花魁。从前他不信,哪里能有比他还有钱的人家,一掷千金,专门抢他喜欢的人。
“祝府尹,许久未见了。”陈熹年拱手行礼,对着祝祷安温润一笑。
“早知道陈公子原来是故人,那么我这拜访,早就该来了。”祝祷安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他看着四周的下人都被请出去,自己也落座上首,看着身边的陈熹年。
“府尹这是哪里的话,本来应该是我,来拜见府尹大人才是。”陈熹年将茶奉上,客套寒暄,“只不过今日府尹大人来得不凑巧,家中并不能够列队欢迎。”
“哦,什么意思?”祝祷安接过茶盏,轻轻吹了吹茶面,看过来。
“祝大人不是想要见我妹妹吗,只是我妹妹今日身子不适,刚吃了药已经睡下了。祝大人若是想要见,还得等一等,日后等我妹妹身子好了,定然唤她出来。”
“我却不知道,陈公子,还有个妹妹的。我还以为,陈公子这种为了旁人一掷千金的人,是家中独子呢。”许久未见,祝祷安的确褪去了许多的顽劣,让人看起来有些捉摸不透。
陈熹年分毫不让:“我何曾一掷千金过,我倒是听说,祝大人年少纨绔,风流倜傥,那个一掷千金的人,不是您吗?”
见不到人,祝祷安的前来全然没了意义。陈熹年好像是要吊足了祝祷安的胃口,才让我见他。等到祝祷安起身,离开正厅,我才从后头的门里微微探出头来。只这一探,却好像让祝祷安发觉了什么,他回头,我立刻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