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可能不烦心呢,我又不是聋子瞎子,怎么能让陈熹年一人受此折磨?我刚要开口,门口的小厮就慌慌张张地进来,他说:“少爷,您快跑啊,官差来抓您了。”
“官差?”陈熹年愣了愣,“来抓我做什么?”
“不知道,好像是有谁说您为了能够考上科考,专程杀了人。官差来抓您彻查此事,若是真的,就要剥去您的名分,不让您来年春天科考。”
谌州的事情,只有祝祷安知道,他移花接木在这里将陈熹年唯一可能反击的后路给退了,让陈熹年再也没能够有机会反击。先跑吧,我看向陈熹年:“你收拾收拾,不能去牢狱中的,若是你被抓紧去了,就算是把你放出来了,可是那牢狱之苦也够你受的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
陈熹年皱眉,他看着我:“为什么要逃,我又没有真的杀人。若是我逃了,那不就是心虚吗?我没做过的事情,他们夜叉不出什么来,不用担心的。”
可是,我还没想要怎么劝陈熹年呢,忽然外头就闯入了一群官差,他们如同天神身边的小兵一般,不带半点凡人的神色情感,他们手中冰冷的武器散发着寒光,对着陈熹年冷冷道:“官府办案,跟我们走一趟吧。”
“是不是搞错了呀,”我上前想要缓和气氛,“这位官爷,我们可是刚来都城不久的,人都不认识,怎么可能牵扯到案子中呢?”
“别说话,再说话一起带走了。”官差没对着我客气,直接寒刀相向。
“你在家中,不要挂念我。”陈熹年自己却站起来,并不害怕眼前的这些人,他好像是去赴约的,跟着这些人走,好像下一瞬就能称兄道弟起来。
我眼睁睁看着陈熹年被带走了,却什么都不能做,此刻我已经不能够去想是不是祝祷安在背后动手的了。此刻陈熹年的性命才重要。
这些日子我奔走在各个能够打探消息的地方,也花了许多的银两去问官府,陈熹年到底会有什么判决。那些官差见我如此紧张,都笑话我。
“你与那小子是什么关系,怎么这样紧张的,他不过是被关起来了。”
“我见不得人受冤屈,这里不是都城吗,难道都城是个没有王法的地方?”我反问那些人,但这些天下来我也心中有数了,陈熹年不会死,只不过是会被困在牢中,受些苦头。
我还问了那些人,到底怎么样才能够让陈熹年放出来,那些人说,这得看那个把他搞进去的人,到底什么时候想要放掉他。
“敢问这到底是谁,想要刁难他?”我问。
“这不能讲。”
没有了法子,我不能够将陈熹年保出来,除非我去找祝祷安。但是在找祝祷安之前,我还是打算,先去见一面陈熹年,我想要听听他有什么样的法子,下一步该如何做。我买通了小狱卒,能让我在天黑的时候,能够见到陈熹年。
小狱卒满口答应,这点小钱他们乐意消受,只是他们叮嘱我,一定要小心仔细,不要被人发觉。
当晚,我趁着夜色,去看了陈熹年。陈熹年在狱中过得还算不错,只是人很快瘦了下去,身上的伤口也结痂了。冬日里牢房很冷,几乎看不到太阳,我一进到里头,就觉得浑身发冷,陈熹年只是穿着薄衣,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忍耐得了的。
陈熹年见我来了,以为是看错了,他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是我站在了他的面前:“你怎么来了,这里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快点的吧,时辰不够多的,有话早些说。”狱卒不耐烦地催促道,转身就出了门去望风把守。
我这才对陈熹年道:“外头的事情我查了,除了祝祷安,应该没人能够放你出去,所以我来看看你过得如何。”
“祝祷安,就是他。我被关进来的时候,看过他的,他让我求他,便能放我出去,我没有。颜时缘,此事是我自己的事情,是我自己和祝祷安的仇恨,与你无关。你不要为了我,去牺牲自己做出些,自己不能够做的事情。”
我被说心事,心中莫名有了慌乱,我摇了摇头:“我没有想要做什么的,但是陈熹年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怎么能说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呢?”
“我说过了,这是我的事,是我杀了人才被关进来的。祝祷安知道我与他有仇,所以才将我关进来报复我,好在他并不知道你的身份,又对你有仰慕的情愫,你一定要好好地藏住自己的身份,才能活下去。”
是这样的道理,陈熹年将我的身份保护得很好,祝祷安无从得知,将我刨除在外是有好处的,但是陈熹年却如此轻巧就将我置身事外。我总要救他的,可是陈熹年总觉得我不应该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