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弗雷德见到莱拉了,一定会告诉她,梦里有多真实、多可怕。他一向没有和乔治那样考虑的那么多,这让他有些没心没肺的。可这样的弗雷德在“成家立业”以后,发生了丧子、妻子患病的事情以后,无可否认他仍想逃避,暗示这是假的…假的,但他就是掉进了无穷无尽的悲痛当中,站都站不起来。
再有两日,复活节假期就该结束,德拉科和西奥多也要返回霍格沃茨,纳西莎倒是希望她能待在霍格沃茨,但莱拉怎么也不肯,这才作罢。莱拉听着,好像阿米库斯·卡罗后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变成了西奥多的姑姑,也就是阿塔兰塔,莱拉自小的阴影,从前觉得害怕,现在却没什么感觉了。
但她仍不会有亲近感,哪怕阿塔兰塔很喜欢她,她也只能做到面子功夫。
莱拉又在纳西莎发觉以前主动告知了挂坠盒的事情,听着莱拉说的那些惊心动魄,纳西莎吓得不轻,抱着她眼泪直掉。事后又是浓重的后怕,她之前不是没想过要把这跟挂坠盒交给黑魔王,可恨意到底超过所谓的“效忠”,便一直拖延至今,最后还让挂坠盒钻了空子。
接着又变成莱拉安慰纳西莎了,拿着一张小手帕给她擦眼泪,纳西莎恍惚了一瞬,紧跟着是欣慰,更多的难过。她不希望莱拉是这么长大的,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莱拉永远都可以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心性,她不需要想那么多,自有人给她挡住所有挫折。
似乎是想要莱拉的心情好点,纳西莎喊了西奥多来陪莱拉,她妈妈还有别的意思,莱拉看得出来。先前因为挂坠盒对弗雷德挂念有多深,等缓过来了,冷静了,她对西奥多就有多愧疚,在他面前她一句话都不敢说,可他又什么都猜得到。
以前总是说话的是莱拉,西奥多会附和她,莱拉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西奥多又会帮她打开一个话题。阳光不大,但莱拉手里还是打了一把小蕾丝伞遮阳,才走了几步她就累了,西奥多在草坪上变出了一张碎花布,这可以让莱拉坐下休息。
碎花布很大,莱拉甚至可以躺着小憩,西奥多侧坐在上面,示意莱拉可以躺在他腿上,莱拉微微一顿,愧疚大于抗拒让她慢慢的枕在了他的腿上,但她不敢面对他,只是一直维持侧着身子的姿势。
西奥多用手给她拨了拨头发,她今天戴了一对珍珠耳坠,淡淡的粉色,闪烁着微微的光芒,衬得她气色都好了不少。
“莱拉……”西奥多想起,自己昨天看中了一对耳坠,也很衬莱拉,便想和她说说这事,听了描述,她必然是喜欢的。
“对不起…”
不等西奥多说完,莱拉便没忍住,她打心底里唾弃自己,她没资格让西奥多原谅自己,她自己都无法替自己辩解,道德的边缘线被她践踏的彻底。
西奥多没说话,只是继续低着头给她勾了勾头发,然后又给她抹掉几颗刚掉的泪珠,他轻声告诉她:“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就像幽闭的山谷猛然敞开,大风无休无止地刮进来。他无疑是爱她的,包容她的错误、她的缺点、她的不足,他沉浸在她的一切美好当中,哪怕过程是不那么令人满意的,但他仍然爱她。
他在她面前,姿态总是变得很低,可他一直是骄傲的、傲慢的人,他是他父亲的独生子,也是父母来之不易的礼物,他怎么能低到尘埃里?偏偏他在这份尘埃里,是感到欢喜的。他知道爱情这个东西,是非常盲目的,他无法抗拒,每次当他有了一丝丝这个放弃的念头,它又会从无边缝隙里席卷而来。
西奥多的话就像微风轻轻拂过莱拉的耳畔,莱拉等哭了一会儿便要起来,强烈的愧疚感使她变得很不安,她看着西奥多的模样,他还是如最开始莱拉见到他那样冷静,也是每每在她跟前独有的笑,这是对她独有的,他在笑,可他的嘴角是不动的,因为他的眼睛在看她。
这是西奥多第一次推开莱拉的吻,他又紧紧搂着她,低声安慰:“别这样、别这样…莱拉,你不用这样,我不怪你…嘘…别哭,越长大你就爱哭起来了…”
“我永远尊重你的选择。”
西奥多摸了摸她的脸,指尖触碰到她的脸颊,让她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温度,“我小时候就很羡慕德拉科,他有你。”还有和他母亲一样温柔的母亲。
她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听他讲。他说他喜欢女孩,头发像她、鼻子像她、嘴巴也像她,眼睛可以像我。
直到莱拉感觉到的小腹上有东西在动,抬眼看去,是纳吉尼在用她的尾巴在点点小腹,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见莱拉注意到她了,她似乎也是这么个想法,莱拉发现她了,她又把脑袋贴在她的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