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沈知寒不是疤痕体质,贴个创可贴也就没事了。除非被段珣发现,他才会主动举起手指,可怜兮兮地说:“哥哥,我伤到手了。”
这招屡试不爽,段珣既在意又担心的样子每次都让沈知寒很受用。
段珣最近也忙,春拍进入宣传期,要开始准备巡展,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别的事情,比如运输、估价、保险等等。
今年的春拍可以预见会十分精彩,因为有好几件重磅级的书画和珠宝作品全都聚集在了今年,包括那颗程景文好不容易谈拢的黄钻,还有一颗14克拉的粉钻和一颗12克拉的缅甸无烧鸽血红,以及富太太们最喜欢的翡翠珠链和翡翠镯子。
每次收到赵溪送来的资料和样册,段珣都会拿给沈知寒一起看。沈知寒开玩笑说段珣走后门,段珣淡定回答服务资深VIP客户不算走后门。
“所以你还没有告诉我最后是怎么谈妥这颗黄钻的。”沈知寒问。
“景文不知道从哪打听到卖家喜欢收集古董轿车,投其所好,托人买到了一辆六十年代的古董甲壳虫车送给她。”段珣答。
“程景文他自己出钱吗?”
“嗯。这是他个人名义送的,成交之后乾元给卖家的礼物和纪念品算是乾元的。”
沈知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古董车要不少钱吧?”
段珣以为沈知寒担心程景文倒贴,解释说:“景文买的那辆四十多万。这颗黄钻成交,他得到的远不止这个数。”
“唔……”
不知道为什么,沈知寒觉得程景文对乾元,或是说对段珣好像有点太鞠躬尽瘁了。
每次段珣提起公司的事,程景文总是一个绕不开的名字,这两年乾元的成交额年年攀升,离不开程景文像这次这样眼光毒辣、有勇有谋、不择手段地抓住每一次机会。
程景文和乾元自然是互相成就的关系,但说实话,以程景文的本事,到哪里都不会埋没他。更何况沈知寒知道,程景文是段珣从一个不次于乾元总裁的位置挖来的。
沈知寒越想越有一种奇怪的直觉。
说不上来是什么,但让他不太舒服。
这种不舒服不能对段珣说,因为程景文是乾元的功臣,而且很明显,程景文对段珣没有任何异心。
沈知寒放下手里的资料,想了想说:“我累了,哥。我想上楼休息一下。”
“需要我陪你吗?”段珣问。
沈知寒摇摇头:“不用了。”
话音刚落,段珣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是程景文的电话。
“喂?”段珣接起,沈知寒听见手机里隐约传出程景文的声音:“段珣,你现在忙么,来公司开个会吧。”
“什么事?”
……
段珣和程景文说话,沈知寒站起身,默默离开书房。
段珣要去公司,大概率会在外面吃饭。叔叔阿姨也出门了,今天只剩他自己一个人。
想到这,沈知寒有点提不起精神。
回到房间,沈知寒窝进沙发,盖上毯子,随便找了一本书看。
刚翻了两页,段珣敲门进来,问:“知寒?”
沈知寒抬眼看过去:“有事吗?”
“我要去趟公司,你记得吃药。不过不记得也没关系,我叮嘱过阿姨了。”
“哦。”沈知寒闷闷地答应,想了想不死心地问,“你今晚回来吃饭吗?”
原本做好了段珣回答“不”的准备,没想到段珣说:“嗯,回来陪你一起吃。”
沈知寒心里的失落一扫而空,对段珣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好。”
“那我走了。”
“嗯,哥哥再见。”
段珣离开后,沈知寒一个人在房间待了一会儿,然后听段珣的话吃了药,接着到工作室干了点无关紧要的活,一边消磨时间一边等段珣。
他把宝石送去切割,暂时没办法做镶嵌,于是开始考虑做品牌的事。
做品牌的话,想必要投入很多精力和时间,而且当时他是在美国注册的,回国生产和销售还需要再办理一系列手续。
沈知寒是个没什么事业心的人,否则也不会大学毕业先跟着前辈设计师学习了两年,而没有立刻开始工作或创业。即便是现在,他也依然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学生”,还没有到可以自己支撑一个品牌的时候。
想着想着,外面天暗下来。段珣回来时,沈知寒仍坐在工作台前发呆。
“知寒?”
听见声音沈知寒抬起头,段珣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一个保温袋。
“你回来了。”沈知寒问,目光落在段珣的手上,“那是什么?”
“路过给你买的冰激凌。”段珣回答,“现在吃还是吃完饭再吃?”
沈知寒想了想,刚好有点饿了,便说:“现在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