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亚历克斯才开口:“要我抱抱你吗?”
本来还以为希格会说点什么,或者揍自己一拳。她平常就会这样的。但是这次没有。希格直接抱了抱他,环住他的身体,把头贴在他胸口,抱着他:“亚历克斯,你没有心跳呢。”
“当然了。我都没有心脏。应该没有。”要临时做出来一个也不是不行。亚历克斯的手有一段时间不知道应该放在那里,不过最后他还是小心的也抱住希格,“如果有的话你会安心一点吗?”
“我不知道。”
“…………事情已经过去了,希格。相信我。你害怕的那些事情不会来伤害你了。”
“不我……我不是害怕那些超级反派,小丑,Ace或者其他人。我并不是害怕他们。”事实上他们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她说,“我被关在那里,虽然被锁着,但却没有被关进笼子。我有机会和他们交谈,亚历克斯。那些超级反派,我是说还不太疯的那些。”
“啊,我在听。”
“他们的烦恼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就和普通人一样。我是说他们的工作虽然并不普通,但是烦恼却是一样的。烦人的同事,脑子有病的领导,心怀鬼胎的陌生人,永远也交不完的账单……还有那些可怕的洗脑,那些让人觉得有道理却又不对劲的可怕感觉……都是一样的。”
“但你不害怕这些。”
“不,我的意思是,我不害怕同样害怕着这些的人们,亚历克斯。我并不害怕他们。我害怕的永远都是这些事,这些永远不会结束的事情。”希格说,“一些手中握着极高价值的人们为了自己的欲望慷慨激昂的演讲,试图让其他只是为了谋生的人们用最低的报酬就为它们工作。”
“你害怕的是这个吗?”
“我害怕的是这件事永无止境并且没有答案。亚历克斯。这是对的吗?也许吧,人们不工作就无法生活,就无法发展。这是错吗?也绝对哪里是错的,因为人们不应该被迫付出巨大的劳动而仅换取一点点报酬。而关键的问题是,亚历克斯……”
希格说着就抱紧了他一点:“这一切都太真实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太可怕了。就好像在告诉我,我永远都无法逃离,就算我中了大奖,就算我真的找到超级英雄或者其他不可思议的人成为了同伴,我也永远无法抵达尽头,而这一切最终还是会回归真实。”
“就是说……”就是说你害怕的是……亚历克斯好像明白了,他抓住希格的肩膀,然后往后撤了一点以便能看到她的眼睛,“希格,你难道是害怕这一切都变得太过‘真实’吗?”
“没错!亚历克斯……因为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其他人梦寐以求的。你知道吗?从我中了大奖开始,甚至是来到这里,见到理查德,你,洛基,蝙蝠侠还有托尼·史塔克,你知道这对‘普通人’来说是多么不可思议吗?然而可怕的是,‘现实’让不可思议的事情也变得稀松平常。”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如果超级英雄不再‘Fantastic’,那么‘不可思议’的就变成了其他事情。或者说,如果不可思议与惊奇全部都是幻觉,就像是这世上其实并没有神,神只是惧怕恶魔的人们创造出来的心灵寄托——如果是这样,那么难道不是非常可怕吗?
“希格,我明白了。”亚历克斯觉得希格真正害怕的和她说出来的有一点点差别,他说,“你是意识到,超级英雄并不是坚不可摧,所以才感到害怕吗?”
“…………我想是。他们真的……是那么的普通。当然他们很勇敢,也很强大。但是却又很普通。他们会迷茫,会受伤,会陨落,会改变……也会……”也会想要抓住我的手。所以说啊,理查德,你究竟在干什么啊……希格握住自己差点就被理查德抓住的手,她说,“当他们也是普通人的时候,这个世界就变得格外可怕了。”
没错,这才是重点。
亚历克斯理解了。当超级英雄也是普通人的时候,这个世界可怕得让它自己都陷入了崩溃。不过,这里仍然不是‘普通的世界’,因为希格忽略了一点。她忽略了自己。亚历克斯说:“希格。我可以证明你是错的。”
“错的?”
“啊。你有一部分说对了,在这里,有些地方和‘现实’一模一样。超级英雄也有着非常现实,现实到无聊的部分。但是,这里终究还是不一样,希格。创世女神给予了它与众不同的因子,所以你才会在这里拯救它,因为它有必要存在。”
它能证明,神不是人们为了心理安慰创造出的幻象,它能证明这里的确有一个世界‘Fantasti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