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再说些什么，就听见时屿又在他耳边重复了一句。
不止这一句，时屿后来又反反复复说了很多次。
柯蒂斯很认真地听着。
他想回一句我也爱你，但每次都会被时屿堵回去。
柯蒂斯只好闭了嘴，专心听时屿诉说爱意。
到最后，时屿嘴巴都有些干，柯蒂斯给他喂了水。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会，都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柯蒂斯忽然笑了起来。
时屿原本的尴尬被他这一笑弄得有些困惑：“……你笑什么？”
柯蒂斯眼睛弯着：“笑你头发乱糟糟的，都快变成蘑菇了。”
时屿下意识抬手去按自己的头发。
但是手掌底下的头发服帖的很，压根没有蓬起来。
时屿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
他颇为无语地看了柯蒂斯一会：“你现在怎么……”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柯蒂斯抱进了怀里。
男人语气低沉：“怕你醒过来就不认得我了。”
时屿：“不会，昏迷之后失忆是传说故事里才会发生的情节。”
柯蒂斯想了想：“可是等千万年之后，我们也会成为帝国人口中的传说故事。”
不，也许不需要千万年之后，教皇冕下去抓落跑金丝雀的消息早就在帝国内传出去了，或许在他们二人忙碌的时候，帝国已经把他们的故事编造了许多个版本。
帝国人民的想象力超乎寻常。
想到这一点，时屿就笑了起来。
随后，他敛了笑容，抬头看向柯蒂斯，轻声问道：“你身体如何？”
柯蒂斯愣了愣，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把时屿重新按进自己怀里：“问这个做什么？我好的很。”
时屿沉默了一会：“格雷德他和我说了。”
柯蒂斯顿了一下：“你连他的话都信？”
“可这是真的。”
柯蒂斯试图辩解：“不是的，我……”
时屿从他上衣口袋里拿出那张手帕，帕子上的血迹没有被洗掉。
因为在时屿醒来的前不久，柯蒂斯还在咳血。
等到把嘴边血迹全部擦干净之后，时屿快要醒过来了，柯蒂斯才慌慌张张地把手帕塞回去。
他一时哑然。
男人低笑起来：“你知道这个做什么？不是什么好事。”
时屿神情平静：“所以呢，如果我不提出来，你要一直瞒着我吗？”
“直到我看着你死亡。”
柯蒂斯有些无措：“不会的，只是魔力会消散一些。”
时屿笑了笑：“教皇冕下，你已经活了千万年了，这一切全都是源于你的光明魔力，如果你赖以生存的魔力全部没有了，你还能活下去？”
这番话一出，又是许久的寂静。
柯蒂斯有些无奈：“你这人，怎么总是把这种话说得那么明白？”
“有时候太清醒了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时屿冷静道：“但我现在必须清醒，否则我们两人……”
“我知道你很难受，”柯蒂斯微笑着说，“但是我们还有一段时间能够在一起生活，先把这事忘了好吗？”
时屿看着他，喃喃自语：“怎么会忘记呢？”
“除非献祭，从一开始见面的时候你就应该把我……”
柯蒂斯没让他把剩下的话说完。
男人咬住他唇瓣，不准时屿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时屿有些喘不过气，想重申一下自己的想法，但都被柯蒂斯温柔地堵了回去。
青年没力气了，柯蒂斯才用指腹擦了擦他的唇畔：“不要再提那件事了，我大概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话音落下，时屿眼眶已经盈满泪水。
柯蒂斯看着有些心疼，连忙宽慰道：“不要哭啊，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是向前看而已。”
时屿没说话，倔强地别过了脸。
柯蒂斯不知想到了什么，语气严肃了些：“不要做傻事，而且，火烧献祭这种事情，除非是教皇心甘情愿举行，否则不会成功的。”
怀中人身体又是一僵。
见状，柯蒂斯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他叹了口气，抱紧怀中的青年：
“不要想太多了，这也不是一件多难得事情，你只要好好地陪上我半个月，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时屿没说话，但等两人分开的时候，柯蒂斯胸前一片濡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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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半个月，村庄里的人发现这里多了两位新的来客。
比较高的那位长相英俊，瞧周身气度应当不是普通人，而身旁那位青年更是美丽。
在这个狭隘的小村子里，他们几乎没有见过漂亮耀目到这个程度上的人。
好在他们都非常亲切，每当有孩子上前，羞涩着送玫瑰花的时候，都会笑着接过来，然后回礼一颗凉丝丝的橘子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