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在看,少年便朝他羞涩地笑了笑。
见二人举止如此亲密,梁皇心底便是一咯噔。
但到底是老祖,他也不敢多说。
只能当什么都没看到,带着人踏进慈宁宫内。
甫一进门,时屿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味,苦涩难闻。
这味道他这几天经常闻到,是以只是稍微皱了皱眉。
不过时屿好像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了。
寝殿内,安神香的味道浓郁,床榻被层层纱幔遮盖住,隐隐绰绰看不分明。
陆昭明没有停顿,径直掀开纱幔走了进去。
没有人拦时屿,于是他只犹豫了一瞬,便也走了进去。
纱帐内是一位沉睡着的老人,这应当就是太后了。
即使是双眼紧闭,也能看出老人慈祥威严的眉目。
陆昭明隔着一张帕子,探听太后的脉搏。
梁皇掀开纱帐,忧虑道:“仙长,我母后如何了?”
陆昭明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朝时屿招了招手:
“过来。”
时屿眨了眨眼,听话地移过去,学着他之前的模样探听脉搏。
“看的如何了?”陆昭明语气温和。
时屿迟疑了一下,他仔细感受着,回道:
“太后娘娘脉象轻缓堵塞,像是普通的昏睡。”
陆昭明听罢,只略微颔首:“不错。”
这下梁皇急了:“可是小仙长,普通的昏睡哪有睡几月之久的啊?”
“朕命太医开了许多方子,甚至还请了术士道长来做法,但都没有任何成效,朕的母后还是昏睡着,绝不可能是普通昏睡!”
“确实不是昏睡。”陆昭明淡淡说道,“是被小鬼魇着了。”
梁皇瞪大了眼睛:“什么?!”
陆昭明将那方帕子拿开,凝视了会太后的睡颜,继续说道:
“而且看样子,这小鬼道行不浅。”
第98章 病弱徒弟和他的白切黑师尊(12)
这话一出,梁皇瞬间慌了神。
虽然早就猜测是鬼祟作怪,但能被这位仙长称一句道行不浅,显然不是什么低级精怪。
他望着床榻上的自家母后,又看向陆昭明,神情殷切着急,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仙长,这可怎么办啊!有什么办法能救朕的母后吗?”
梁皇急得团团转,额头上也沁出细密的汗珠。
时屿观他神色,发现不似作假。
若有所思地想——倒是母子情深。
陆昭明:“不用太紧张。”
“小鬼难缠,但只要布下陷阱,要想捉住它便轻而易举。”
梁皇:“不能直接抓出来吗?”
陆昭明淡淡看他一眼:“除非你想你的母后暴毙而亡。”
闻言,梁皇彻底不做声了。
陆昭明抬手虚空画符,一纸虚影融进太后的心口处。
立竿见影的,太后的脸色红润了些许,手指也动了动。
这动静小,但梁皇看得仔细,立刻就激动道:
“动了!仙长!母后她动了!”
梁皇简直要喜极而泣,抓着太后的手都在颤抖。
即使贵为九五之尊,但面对生母,他和普通人家并无区别。
陆昭明神色柔和了些许,缓和语气说道:
“方才只是清除了太后体内的浊气,淤积散去,自然会比先前好很多。”
梁皇连连点头,而后感激地问道:“那仙长,那小鬼……”
“三日之后,”陆昭明说道,“三日之后夜晚子时,阴气甚重,小鬼活跃。那时候降服会更容易。”
现在还没抓到小鬼,但只要看到陆昭明淡然的神色,梁皇就感觉放了八百个心。
他喜不自胜:“届时朕定当竭力相助!多谢仙长!”
“这几日,两位……就在宫中多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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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皇安排的住所离慈宁宫很近,大抵是存了些多照拂的小心思的。
时屿打量着这豪华的宫殿,说道:“皇帝和太后娘娘感情很深啊。”
“嗯。”陆昭明说着,“都说天家薄情,但我观梁皇做派,倒是一片孝心不渝。”
大梁朝从开国至今已经延续将近千年了,其历史的深沉厚重非同凡响。
近千年间大小风波无数,甚至先皇在位时,因为蛮夷入侵,大梁隐隐有了倾颓之势。
直到这位梁皇即位,善用贤臣,采纳意见雷厉风行地改革,扶持军队,提拔武将,培养将才,甚至在战中御驾亲征,将蛮夷打的节节败退。
战争过后更是明智地选择了休养生息,恢复经济,是大梁难得的中兴之主。
陆昭明耐心地一一阐述,时屿也听的格外认真。
直到彻底入了宫殿,时屿才问出心底的疑惑:
“师尊怎的如此清楚凡界事宜?”
陆昭明一顿,戏谑道:“小时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