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扪心自问一下,本君在的这些年,无人胆敢来犯云水宗,保了你云水宗上下千万条人命。”
陆昭明琥珀色的眼底闪过冷意,腰间长剑铮鸣:
“你敬我一句仙君又如何?这天下人合该都敬我声仙君,不差你一个。”
他这番话堪称狂妄,却是事实。
有人想唤他仙君,还唤不到。
这就是大乘境巅峰强者,一剑破万钧,名动九州的陆昭明该有的底气。
濮元良掌心紧攥,面庞憋的通红,想反驳,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因为这就是事实。
但一想到他至今卧病在床的儿子,濮元良便怒上心头,生硬道:“尽管如此,这也不是你伤我儿的理由!”
他恶狠狠地瞪向时屿,伸出手指死死指着他:“此事原本就是那孽徒的错!若不是因为他,我儿也不会受惊!陆昭明,你身为一介仙君居然徇私枉法,包庇祸端,简直愧对天下人!”
时屿咬住舌尖,发出微不可闻的一声嗤笑——他最讨厌有人这么指着他了。
挡在他身前的陆昭明淡淡看着濮元良,目光中满是冷意。
他好不容易才将小徒弟从自责中拉出来,若是因为濮元良这一番话前功尽弃……
陆昭明抿唇去看时屿。
这下果真看到少年神色怔愣,眉宇间尽是担忧的愁色,丹凤眼竟是又盈了薄薄一层泪水。
他家小徒弟心软,还心善,被濮元良这么一说,恐怕内心更加过不去。
此事本就不怨他家小徒弟!
心中戾气更甚,只一瞬间,陆昭明长剑出鞘,瞬间削去濮元良一只手臂!
面容清俊的男人一步步向他走来,语气森冷:“别说你眼瞎心盲辨不清真相,就是我真的徇私枉法,包庇祸端,你又能奈我何?”
第91章 病弱徒弟和他的白切黑师尊(5)
手臂被斩开之后,鲜血落了满地,洁白的庭院墙壁被溅上星星点点的血迹,看着格外刺眼。
濮元良身体踉跄,捂住肩膀伤口,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那只已经沾染了尘土的,属于他自己的手臂。
因其速度太快,濮元良甚至没有感到多少疼痛。
修行之人最耐疼,濮元良怒不可遏:“陆昭明!你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可笑,你莫非忘了,究竟是谁将本君的徒弟逼到此等地步?”
陆昭明修长的手指拂去剑刃血珠,将白皙指腹淬染的鲜红,有种绮丽冷艳的美感。
他浅色的眼眸专注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无端生出骇人的压迫感,微抬下颌:
“念在相识多年的份上,我不杀你,但濮子真,今晚我就去取他狗命。”
话音落下,长剑像是感应到主人的情绪,兴奋地铮鸣作响。
这声音无疑是濮子真的催命符。
想到自己的儿子,濮元良颤抖着双手,大喊道:“不!”
他眼眶通红,咬咬牙跪在地上:“还请仙君手下留情!”
“犬子尚且年幼,令徒之事绝无可能是犬子所害!还望仙君明查!”
呦,这个时候就喊起仙君来了?
时屿无趣地打了个呵欠。
看戏看够了,时屿懒洋洋抬眼对上濮元良的视线,勾了勾唇。
这笑容肆意又恶劣,仗着陆昭明挡在自己身前看不见,时屿对着濮元良做了个口型:
——你完蛋了。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濮元良悚然一惊,慌忙膝行上前扯住陆昭明的衣摆,指着时屿的位置:
“仙君!仙君你看啊!他刚才还在威胁我!”
洁白的衣袍被那只手扯住,不可避免地染上污垢。
陆昭明微不可查地皱起眉,抬腿踹掉了濮元良的手。
同时回身望向时屿。
却见他的小徒弟缩在石凳上,本就大病初愈的身体更显薄瘦,见他看过来,便可怜巴巴地喊了声“师尊”。
声音又细又弱,一听便知主人的身体格外不好。
想到这一切都是拜谁所赐,陆昭明手指微顿,复又看向濮元良,冷声道:
“这个时候了,濮元良,你还要血口喷人!”
濮元良:“我没有!仙君,他刚刚就是……”
可惜剑刃从不留时间给人辩解。
那句话话音还未落下,濮元良就被洞穿了心脏。
他的嗓子里发出嘶哑难辩的“嗬嗬”声,一双充血涨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时屿,阴冷又怨毒。
时屿平静地望着那双眼睛,移开视线。
濮元良本身修为不高,于是只好打着陆昭明的旗子大加宣传。云水宗如今的修行资源格外丰厚,无非是因为有一个陆昭明。
外面的大能只要听见昭明仙君的名号,压根不需要什么好处,直接就能上赶着来云水宗。
濮元良得了甜头就愈发嚣张,妻妾成群,膝下却只有一个儿子,也就是濮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