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他真的做的很过分?
云时的目光落在季辞脖颈上那点被簪子扎出来的红痕,踌躇了一会,最终还是从袖子里掏出一盒药膏。
他将药膏放在季辞手心里,声音里含着柔和的笑意:
“讨厌我没关系,我们可以一直这么耗下去。”
“毕竟你也离不开太极殿。”
说完,他满意地直起身子来,不等季辞骂他,云时就转身离开了这里。
季辞被他气的心肝肺都要移位了,气的直接把云时递过来的药膏狠狠摔在地上。
砸的粉碎。
正好走出寝殿的云时听到里面的动静,抬手招来一名仙童,将药膏放在对方摊开的手心,慢声吩咐道:
“等他情绪冷静下来就帮他上药。”
“伤口在脖子上。”
仙童忙不迭地应下了。
等寝殿内“哐哐”砸东西的声音停下来之后,仙童又等了大概半炷香,这才缓慢走进去。
寝殿内一片狼藉,季辞手中握着剑,神情平静地坐在地板上。
小仙童瞟了一眼他,很快就屏息凝神,踮着脚绕开地板上的各色碎瓷片,走到了季辞边上。
接着,仙童对着季辞颈子上仿若被蚊子叮咬过的小红痕陷入了沉思。
“……”
这小仙童愣着不动的时间太长了,季辞有些不耐烦:“什么事?”
小仙童颤颤巍巍地伸出蘸了药膏的手,开始揉他脖子上的红痕。
季辞微微一怔,眉宇皱起来:
“这么点小伤都要涂药,云时有病?”
小仙童:“……”
小仙童不敢说话。
-
在太极殿的这段日子十分无聊。
季辞偶尔会趁没人的时候把小雪人拿出来看一看,一边期待秦珏能出来见他一面,一边盘算着自己一刀子扎进云时心脏把他捅死的可能性有多大。
他是这么想的,自然也是这么干的。
折柳剑很听话,自打恢复神智之后就是一个指哪打哪的状态。
季辞叫它捅云时,它就以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朝着云时心脏捅了过去。
剑刃穿过云时胸膛,精准洞穿心脏。
算是这样,竟然还没把云时给干死。
他甚至是面色平静地等着折柳创过来的。
折柳一击未成,委委屈屈、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季辞身边。
云时身上的伤口自发痊愈,他看着季辞,温和道:
“别做不自量力的事情。”
最后,寝殿中的血迹还是侍从默默打扫干净的。
这人是个打不死的小强。
季辞心想。
他调整策略,开始采取冷落的态度。
很快,云时就发现,季辞宁愿对着一只死僵尸说话,都不肯开口和他说上一句。
云时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实际上整日里逮着机会了就会在季辞面前晃来晃去。
季辞全都当作没看到。
于是,太极殿内的气氛更加压抑了。
侍从们说话都不敢大声,远远地就会避着云时。
他们清楚现在太极殿里住了个祖宗。
太极殿的寝殿从前只有云宗主能住。
现在季辞来了,霸占寝殿之后,云宗主就从来没有进去过了。
偶尔半夜进去一层,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又会黑着脸出来。
明日一大早,还要侍从去收拾被砸的稀碎的寝殿。
堂堂云宗主连自己寝殿都不能回。
说出去怕是会被天下耻笑。
第145章 你是不是有病
“云宗主,那么关于我门中弟子今岁十二月来道宗修行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太极殿内,一群花白胡子的老头恭恭敬敬站在台下,微微弓着身子,偶尔才敢抬起脑袋往首座上的云时身上看一眼。
云时支着脑袋,懒洋洋地垂眸往下看,似乎很有在认真听的样子。
直到那门主发现不对劲,小心翼翼地喊上了一句:“云宗主?”
云时这才恍然回神。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襟,饶有兴致地问道:
“哦,这样啊,你们是哪个宗门来着?”
那老者:“……”
敢情刚才说了那么一大堆,这祖宗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但老者也不敢违逆他,拱着手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宗门的名号。
云时听了,便点了两下头。
他从宝座上直起身子,打量了台下这些人许久,最后问道:
“想借灵脉,可以。”
云时微微笑着:“可是在你们之前,还有无数个想抢灵脉资源的宗门,他们争着抢着要最好的那条灵脉,并且开出了无数令人难以抗拒的条件,你们呢?”
这模样,明摆着是要他们拿东西来贿赂了。
如此这般,老者反而松了口气。
他们来的时候就没想过光凭一张嘴就能说动云宗主,他左右看了看,发现太极殿内四处都有执守的仙童和侍从,颇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