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纱和才发现,除了家人和高中的校友以外,她在外人面前提起御幸,用到的词基本只有:我先生,外子,老公。
“你看!我们不应该这么早结婚的!”纱和大呼亏了:“我的人生都还没有好好享受恋爱呢,就变成了寂寞/少/妇!”
“我也没有啊!”御幸跟她讲道理。
年会散场后,夫妇俩逃命似的换下了礼服,像两个能共用一间更衣室的高中生。他们齐齐换回休闲装,纱和又要拉着御幸去第二摊,不过这次只有他们两个。
御幸露出苦瓜脸,但还是得陪着好不容易才追到的老婆。
两人走在横滨深夜的海边,散步般到了一家啤酒花园。
吊顶的灯光昏黄,烤炉温暖。店内放着几十年前的爵士乐,海上的汽笛声忽远忽近,仿若立在海上的巨大摩天轮变换着斑斓的霓虹。
纱和点了啤酒和刺身小菜,和御幸坐在一张小木圆桌前,并排面朝泼墨般的海景,继续就刚才的话题理论:
“我们几乎把什么男朋友女朋友的时期都跳过去了!”
“不,这个没什么区别吧……”
只有他们两个,御幸的话又渐渐变多了。他让纱和仔细想想重遇以来,两个人都在家里干什么。
“吃饭,睡觉,做家务,打游戏,加班,和你训练……”纱和数完,发现:“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所以说啊。”
除了一些大人之间的深入交流,他们的相处模式好像一直如此,无论是十年前还是现在。
摩天轮缓缓转动着,海滨浪漫的灯光点缀着水面,贡献着绝佳的约会背景。
服务生端上啤酒后,纱和又开口说:“我以前还想过带喜欢的人来这里约会呢,因为是从小长大的地方。”
她挥手带过一片深蓝色的大海、摩天大厦,和整个横滨港,最后指向了御幸本人:
“不过我可从来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你!”
御幸翘腿坐着,笑着乜斜向她,颇有成王败寇之姿:“哈哈!谢谢啊。现在这个人已经是你老公了噢!”
所以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纱和抬脚就踢,御幸条件反射顺利躲过,一来一往的互动从高中时就刻进了DNA里。
不过那时的他们一定要分出个胜负,现在则不用。
“那你陪我多喝几杯啊!从20岁开始算,还有七杯要补呢!”
“啊?那不行。还有我的体脂率呢。休假回去以后没办法看了。”御幸噙着笑暗示:“今天就陪你喝两杯吧,来日方长嘛。”
他平时几乎滴酒不沾,但假期里酌情喝上几杯没有问题。
纱和默算了一下摄入量,伸出三根手指:“三杯!”
三杯还在适量范围内,而且御幸极端自律,休假也在自主训练。所以她说:“明天陪你训练!”
“哈哈成交。”
御幸端起啤酒杯,和纱和的“当”地碰了一下,又谋取到一天福利。
这就是他们夫妻,在外人眼中有点匪夷所思,却又不得不说天生一对。
假期结束后,御幸和几个明星队友又被抓去录节目。这次是一档室内游戏综艺,主持是国民天团,跟嘉宾队各组成两队竞赛,有攀岩、冰壶、保龄球之类的竞技衍生出的项目。
纱和作为亲属收到了现场票,特地挪了半个工作日来参加录播。
化妆间内。
“一也你第一次上这种节目吧。”纱和翻着台本,连连摇头:“完了,这些你都不行。”
她还记得高中假期,他们一起去保龄球馆玩,御幸投球的姿势差点害他砸了自己的脚,她笑到在地板上打滚,被他挖苦像个被球砸倒的木瓶。
也是那一次,她从他手上赢走了五个冰激凌球。
“五个呢!”
纱和想起这事,又禁不住跟御幸炫耀。
“啊?什么?”某人开始装失忆:“什么保龄球?”
“哦,那可能是我跟别的男生去的吧。”
“……什么别的男生啊,哪里有别的男生啊!”
“有好多呢!”
“哈?有什么?”
坐在角落里听歌的杨舜臣出声了:“有人。”
他抬抬镜片,看了看就要在沙发上扭打在一起的狗男女,终于意会了仓持所言不虚。
狗男女。
杨一开口,在座的其他队友也都好意思参与了,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你们俩别得意,职棒夫妇里最不缺高中情侣了!”
“就是,连幼驯染都很多呢,区区高中情侣算什么。”
“难怪御幸你高中的时候追不到纱和啊。”
“泽村呢,泽村何在,速来爆料!”
这还得了。
纱和跟御幸拉开距离,站起来哈哈笑着说:“我去买咖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