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姜青若逛庙会时,曾觉得十分有趣,特意买了一罐回去试用,结果,不仅没什么奇效,涂在脸上的颜色还根本难以擦去。
好在这脂粉虽不能美容养颜,但也不会损毁皮肤,后来,她用加了酒的淘米水,便轻而易举擦洗干净,皮肤也恢复如初。
香荷看小姐足买了三罐名为“晚香”的神秘脂粉,不禁疑惑道:“小姐,买这些做什么?”
“不要多问,也不要告诉任何人,”姜青若神色轻松地说,“这东西对我大有用处。”
小姐说有用处,那必定十分重要,香荷把东西仔细放好了,问:“小姐,咱们去马场找陆姑娘吗?”
马场距离此处不远,抬眼望去,能看到陆良玉骑马挥鞭的飒爽身影。
真是奇了,明明是一母所生,陆良埕是光风霁月、玉树临风的温润持重公子,陆良玉却不像大家闺秀,实在顽皮淘气得紧。
姜青若笑了笑,道:“让人给良玉传个话,咱们待会自己回府,不用她等我们。”
这一天余下的自由时光,她要带着香荷,只有主仆两人,去痛痛快快地放纸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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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畔空旷的草地上,游人在此放飞纸鸢。
姜青若与香荷灵活地操纵着各自手心中的线轴,望着天空越来越高的风筝,主仆两人时而对视片刻,嘴里揶揄对方几句,又开心地笑起来。
这是第一次见到她无忧无虑开怀大笑的模样。
裴晋安远远凝视草地上移动的纤细身形,神思有些游离。
她三言两语从琴娘嘴里套出话,却只要回了自己的簪子,对他可以满足她愿望的提议,竟然出人意料地没有丝毫在意。
那醉酒男人当街纵马,吓得行人纷纷逃窜,只有她逆流而上救了人。
那一幕,他尽收眼底。
他本以为她貌美愚笨,现在看来,竟是个有几分聪明勇敢的女人。
朝远将那纵马男子拽下马,拔出腰间的刀吓唬了对方几句,那男子的醉酒顿时完全清醒,保证自己绝不会再犯错后,屁滚尿流地爬上马走了。
待他去而复返,看到世子站在原地,脸上带笑,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不远处。
顺着世子的视线望去,朝远看到草地上有个身材纤细的女子在放纸鸢——正是方才救人那姑娘。
“世子,那姑娘确实胆量过人,值得佩服!”朝远由衷地赞叹。
裴晋安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头,随口反问:“是吗?”
朝远一愣,大为不解地问:“难道世子不是这样想的?那为何您一直盯着她?”
裴晋安:“?”
“我有一直盯着她吗?”
“是啊!您不仅盯着她,您还笑了呢!”朝远一脸笃定,转首看向不远处的明全寻求支持,“全哥,你说说,世子刚才是不是一直看人家,还笑了?”
明全:“......”
“我看这天儿变了,估计待会儿得下雨,”明全清清嗓子咳了一声,避开朝远穷追不舍非要他表态的视线,“远儿,去给世子备马吧。再迟些,恐怕我们得淋雨。”
第17章
日头西移,晴朗天色逐渐消失,暗色云块缓慢堆积于空中。
方才还熙熙攘攘的庙会,很快冷清下来。
火红色的凤凰纸鸢依然在半空飞舞,姜青若恋恋不舍望了一眼,松开手中的线轴。
纸鸢再没有束缚,像只自由展翅翱翔在空中的凤凰,片刻后,没入层层云层,那一点耀目的火红终于消失不见。
要是像小时候那样就好了,姜青若出神地想。
小时候,良埕哥哥会陪着她放风筝。
每到最后她松开线轴的时候,他也会放飞他手中的青鹤风筝。
凤凰与青鹤在空中相互为伴,然后一路嬉闹纠缠着飞向遥不可及的天际......
自打陆老夫人过完寿辰,陆良埕翌日便去了行宫衙署,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当初向他表白心意的时候,实在是太过冲动。
现在她的心思早已回转过来,还会待他如亲兄长一般,尊重他的选择,不会再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也不会让他尴尬为难。
至于他的未婚妻白婉柔,想到她,姜青若不高兴地抿了抿唇—看着可没那么顺眼,她可不会轻易改口唤这个绊脚石嫂子。
没多久,天色将晚,到回府的时辰了。
姜府的马车已经回城,陆良玉不知影踪,想必等两人不着,已经回城。
香荷只好去租马车。
偏不凑巧,车马行的马车都已租完,只剩些马匹。
挑了一匹神气活现精神十足的枣红马,主仆两个共乘一骑回城。
挥鞭前行了十多里路,天上开始淅淅沥沥地下雨。
这枣红马看着精神十足,甩开蹄子跑得也快,但脾性却十分娇气,一点也不肯冒雨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