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有讨厌鬼问这样的问题,一定是裴晋安吧?他怎么偏偏哪壶不开还要提哪壶?是不是趁她睡觉,故意又来刁难她?
虽然没有力气狠狠白他一眼,但姜青若在心里暗暗唾骂了他几句。
“那......你心里还有没有别人?”
“没有。”姜青若没好气嘀咕道。
要不是自己现在头脑晕晕乎乎,实在懒得动弹,一定要握起拳头锤他几下,让他赶紧闭嘴!
对方总算安静了片刻。
不过,仅仅片刻,那道幽幽的声音又在耳旁响起。
“......韩青山,你觉得他怎么样?”
“反正比裴世子好!”姜青若不耐烦地捂住了耳朵,“你别说话了,吵死了!”
闻言,裴晋安唇边的笑瞬间凝住。
他盯着她光洁白皙的侧脸,暗暗磨了磨牙。
半晌后,又冷冷问出一句。
“韩青山为什么比裴晋安好?你心里应该是非常在意裴晋安的吧?不然为什么亲手给他做香囊......”
马车在巷子口减速停下,姜青若听到车夫的吁停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耳旁还环绕着那句“你心里应该是非常在意裴晋安的吧?”
她不甚清醒地坐起身来,眯起眼睛盯着对方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
片刻后,她伸出纤指虚点了点裴晋安的胸口,迷迷糊糊地警告他:“这种话不许说第二遍!你品行不好,风流多情,撩拨女人,还出入青楼!不过幸好,我可不喜欢你这个类型,你......”
她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道:“你以后少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这件事!我要是想成亲,一定要找个比你靠谱的夫君,像韩大哥那样的,温柔体贴,稳重踏实......”
说完,她气哼哼地一扭头,踉跄不稳地走出车厢,全然没有注意到背后那张脸,此刻风雨欲来,颜色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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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的事是翌日完全清醒后,姜青若才后知后觉记起的。
虽然不太想承认自己酒量这么差,但她只记得在酒楼遇到过鲁姑娘,之后的事情,无论怎么拍脑袋努力去想,都忘得一干二净。
白婉柔告诉她,是裴世子亲自送她回府的,只是不知两人是不是闹了什么不愉快,裴世子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听到这话,姜青若倒不怎么意外。
反正两人不对付的时候多了,连喝一盏酒都会被对方因为价贵拒绝,谁知道他为何会莫名其妙不悦。
但愿他查过这次账便消停一阵,以后少到铺子里添乱,耽误她的正事。
好在对方也知趣地适可而止,接连数日都没再出现。
有几次姜青若听到铺子外面的车马喧嚣声,忍不住赶紧探出脑袋去望一眼,待看到不是那讨嫌的合伙人时,竟然莫名的失落一瞬。
随后她便自嘲一番,暗讽自己一定是太过清闲,连招人烦的裴世子都记挂上了,随后便赶紧埋首在铺子琐碎的事务中忙碌,再不去分出心神胡思乱想。
铺子近日的头等大事,是购买张家出过事的商船。
这事韩青山已经打听清楚,还曾与张家主事的张夫人谈过。
对方虽然打算低价出手这几只商船,但提出的条件却非常苛刻,比如,购买张家商船的商家,除了付银子外,还得付给张家嫡女一成干股,更奇怪得是,张夫人还有一个闻所未闻的条件,这商船要不能卖给她摇卦后显示不吉的男子,更不能卖给女人......
那些商船出过事,本就不大吉利,单就分股便劝退了诸人,更不用说还有其他苛刻的附加条件,所以即便价格低廉,庆州的其他商家也不愿买下这些商船。
姜青若却对这些商船很感兴趣。
她盘算过,按对方的要价来说,云锦拿出这些银子来不算太大的问题,难度最大的,是怎么满足对方提出的要求。
机会难得,但太过烫手。
姜青若打算与张夫人先见面谈一谈,看对方能否将这些苛刻的条件宽限一二。
不过,约了两次,都被张夫人冷言拒绝,别说希望对方放宽要求了,甚至连她的面都见不上。
所以,这一日出府时,姜青若拧着秀眉,一边盘算着柜坊的事已经取得挂牌,待寻到合适的时机便可以大力宣传,一边琢磨约见张夫人的法子。
意外得是,刚跨出府门,便看到不远处的裴世子。
他身着玄色劲装,袖口处镶祥云金线,发束金冠,高大修长的身体笔挺,高坐在马背上,气宇轩昂,丰神俊朗,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