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她亲手做的东西,看上去也没那么差嘛,姜青若顿时信心大增,打算一鼓作气全部做好。
“韩青山成婚了吗?”裴晋安看着她手中的针线乱飞,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
“没有。”姜青若将对折后的布料缝在一起,随口应道。
“他这么大年纪了,为什么不成婚?”
姜青若百忙之中抬起头来,没好气地回他的话:“关世子什么事?全天下都是世子的吗?世子管这么宽?”
“男人已过而立之年还迟迟没有成婚,要么是年少时感情受挫,要么是身有隐疾,要么是心中有爱慕之人......”
对方似乎在自言自语推断,姜青若不认同地打断他的话。
“照世子这么说,全天下不成婚的男人有那么多,单单只有你说的这些原因了?”
裴晋安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当然不止这些,但这些是主要原因......”
“那世子也要抓紧时间了,万一以后过了而立之年还没成婚,说不定还会有那些心思阴暗的人恶意揣测世子身有隐疾呢......”
姜青若嗤笑一声,随口编排他。
这话不大中听,裴晋安冷哼一声,盯着她道:“我有没有隐疾,你是难以知晓了。”
他出言如此不逊,姜青若一时分不清他是在调侃还是在不要脸地调戏。
她愣了一下,脸颊上的羞红本能地迅速蔓延开来,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嘴,只好瞪着他口不择言道:“我......我为什么要知道这个?你有没有隐疾管我什么事......”
就在她愣神的瞬间,细长的绣花针不听使唤地掉转了方向,白嫩的食指指尖突然一疼,血珠儿霎时冒了出来。
姜青若惊呼一声.
顾不上和讨人厌的裴世子再争辩什么,她盯着指头上接连不断渗出的鲜血,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裴晋安顿时慌了神,“怎么样?疼吗?”
明明不是疼得难以忍受,但今日接连被他气到,心头的委屈一时上涌,姜青若的泪珠儿滚滚落下。
抽噎着断断续续道:“能......能不疼吗?你扎一下试试,还不是都怨你,一堆废话,没完没了的......让我精力不能集中......”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指尖上不断涌出的鲜血,要不是还顾及自己的形象,差点就放声大哭起来。
他仗势欺人,故意为难她,天上怎么不劈下一道大雷,把黑心霸道不讲道理的裴世子劈晕!
不过,就在她想借题发挥,把人憎鬼厌的裴世子好好数落一通时,手指突然被他握在了掌心中。
裴晋安拧眉,迅速从怀里摸出一只精巧的小瓷瓶。
片刻后,瓷瓶里的药粉仔细均匀地撒在白嫩的指尖上。
药粉碰到伤口,指尖又猛地一疼,姜青若倒吸一口凉气,本能地想要缩回手去。
“别动,”裴晋安握住她的指尖,语气竟罕见地温柔起来,“这药粉可以止血,有点疼,忍一忍。”
方才还阴阳怪气地难为她,现在又充什么好人?
但想要借题发挥的绝佳时机已经错过,姜青若抽了抽鼻子,半干的泪珠儿挂在脸上,不高兴地垂下长睫,抿着唇不说话。
对方那双大手刚劲修长,不仅能几拳揍晕邓大,为她涂药粉时竟还十分灵活。
指尖的血很快止住,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块雪白的手帕。
长指稍一用力,帕子便应声变成几段长条。
他找了一块最好看的,把她的指尖层层缠住,缠到最后一层,他捏住帕子的两端,竟还打了一个简洁的蝶结。
蝶结虽然简单,但竟出奇得漂亮。
姜青若盯着看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裴世子虽然讨人厌,但比她手巧。
裴晋安拧起的眉头总算舒展开来,抬眸看着她,问:“还疼吗?”
姜青若下意识活动下手指头,闷声道:“不怎么疼了。”
“是我不好,”他深吸一口气,有些自责地说,“下次你做女红,我只在旁边看着,不会说话干扰你。”
还有下次?他想得美!
姜青若瞪了他一眼,恨不得这尊瘟神赶紧离开。
她绷着脸儿不说话,拿起那快要缝好的香囊,三两针收了尾,又把原来香囊里的香料哗啦全倒在桌子上,悉数塞到自己刚缝好的香囊里,最后将香囊两端的绳结轻轻一拉,鼓鼓囊囊的香囊便彻底完成了。
只是它空瘪的时候看上去勉强还像那么回事,现在看上去却奇丑无比。
淡青色的布料平平无奇,别说缠枝花纹了,上面空空如也,连个绣字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