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若会心地眨了眨长睫。
这一定是他的托词。
她可不相信堂堂镇北王府只有这么点余银。
对方定是怕投给她的银子打了水漂,所以才找了这个借口。
这云锦铺子,她更得好好打理,让闪光大腿拿到一笔可观的红利,以后才能放心得与她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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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州城云锦铺子盘下的这一天,香荷正吩咐伙计布置铺子里的柜架,忽听街道上传来敲锣打鼓的喜庆声响。
她拿着扫灰的鸡毛掸子,透过楼上打开的窗户,好奇地望下去。
只见周允礼穿着大红圆领长袍吉服,坐着高头白马,一脸春风得意得从街上缓缓打马而过,他身后的迎亲队伍吹响了喜乐,惹得长街两旁的百姓纷纷驻足观看。
香荷隔窗轻呸了一声。
“怎么了?”姜青若从隔间账房中走出,随口问道。
不能提周大人与谢芙成婚的事,以免给小姐添堵。
香荷啪地一声关上了窗子,故作淡定地扫着窗棂上的薄尘,搪塞道:“没什么,听到外面有声音,原来是敲锣卖糖人的......”
不过,她气得微微发抖的样子可逃不过旁人的眼睛。
姜青若几步走过去,顺着窗隙,看到了新郎官周允礼打马而去的背影。
香荷不知小姐心里头是什么滋味,不过,小姐再回首过来时,脸上的神色已经平静如常。
“铺子里的东西准备妥当,准备好近日开业的事,”姜青若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语气轻松道,“等会别忘了去对街药铺里抓药,再买些冰片人参,回去炖汤用。”
前几日,白婉柔看姜青若因为铺子的事操劳,自告奋勇要来帮忙。
不过她体力不佳,来回奔波两日后便犯了咳疾,现在躺在榻上难以起来。
虽然姜青若手头的银子还不是特别宽裕,但给她买些滋补的参药养身还是没问题的。
香荷看小姐心情并没受什么影响,便放心地出了云锦铺子。
不过临去药铺前,她先去街角买了包新鲜的糖炒栗子,二小姐整日呆在宅子里不爱出门,几日前她对长姐说想吃栗子,姜青若天天忙得脚打后脑勺,哪里记得住这种小事?香荷心细,暗暗记在了心里。
待香荷离开后,姜青若才幽幽叹了口气,慢慢靠坐在椅子上发呆。
她托腮沉默地盯着桌子,默默安抚下起伏的心绪后,忽听伙计咚咚敲门的声音。
“什么事?”姜青若道。
“掌柜的,外面来了一个女客,说想见见您。”
庆州城的云锦铺子还未开张,知道的人并不多,姜青若有些意外。
“稍等片刻,我很快过来。”姜青若将手中的账册放回原处,对伙计道。
与此同时,楼下铺子的大厅内,坐着一位端庄清贵的妇人,她是先帝亲封的宜欣郡主,镇北王的结发妻子,裴晋安的母亲,萧蕴。
萧王妃衣饰淡雅,态度温和,虽已过不惑之年,但明眸善睐,风采难掩,看得出年轻时必是个极其出众的美人。
在她身后,明全与她近身侍奉的丫鬟一左一右恭敬地站立两侧。
看到王妃频频抬眼望向木梯处,明全不由暗暗攥了一把汗。
今日本是表姑娘大婚的日子,王妃从侑州赶来参加她的婚礼。
不过未等表姑娘与周大人拜堂,王妃忽然提出要来探望周大人原来的未婚妻。
这事被世子知道后,他当即拦下了王妃,并沉声对王妃说,今日不论是谁,都不准前去打扰姜姑娘。
王妃当时是点头应下了,不过待世子离开后,明全当即被王妃提了过来。
萧王妃喝着茶,若有所思地问他:“这个姜姑娘,可是谢芙以往提起过的那位姜姑娘?”
明全不知道谢芙提了多少姜姑娘的事,况且世子为姜姑娘做的事可太多了,也不知王妃到底了解多少,所以他谨慎答道:“姜姑娘......也与世子相识。”
谁知王妃听他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道:“相识?还是相熟?我怎么听说,晋安为了给这姑娘的铺子投银子,把朝远的刀都当了?”
王妃无所不知,明全只得抹着额上的冷汗,道:“是......是有回事,不过当时姜姑娘与世子之间有误会,她并不知情。”
“误会?”萧王妃慢悠悠重复了一句,又若有所思地问道,“那时姜姑娘与周大人定亲了没有?”
明全老实道:“没有,世子与姜姑娘相识在先......后来,姜姑娘才与周大人定亲。”
听完这话,萧王妃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又叹了几句谢芙太不像话,便吩咐明全带路来找姜青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