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眼杂的地方风险与机会并存,如果是他要陆行宽死的话,绝对不会选择这个地方。
“殿下就对自己这么有信心吗?”
崔总磷当然也是俊秀少年,但同陆行何一比就落了下风,对方一身峥嵘之气,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就已经吸引了慕九思全部的心神了。
他输在哪儿?
崔总磷少时就有神童之称,夫子们绝口称赞不已的人却勘不破情爱,怪只怪动心的人不对。
“对付陆行宽绰绰有余。”
陆行何到底是做过半个摄政王的人,匆匆一个照面已经看透了陆行宽的性子,说不把人放在眼里未免有些不尊重人,但两人确确实实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陆清彦甚至私下里同他探讨过这算不算是欺负人,没等得出结果就出了这档子事。
因着兹事体大,江院正换来了太医院一众同僚,一群人忙忙碌碌的和大理寺卿一块儿寻找线索,首当其冲就是走向了慕九思一行人。
“几位,得罪了。”
为首那人一身亮甲,虽说瞧着人模人样的,可办案之前先冲着嘉贵妃问了个好,不提两人是否另有他情,只说这关系瞧着就不一般,碰上他来搜查,便是搜不出东西也要被为难一番。
要说陈敛不同嘉贵妃行礼才叫奇怪,他是陈家的外戚,得了嘉贵妃的提拔才坐到如今这个禁军小首领的位置,还要叫陆行宽一声堂表哥的。
眼瞅着他就要凑近,另一人晃晃悠悠的就走了过来,身姿端正不苟言笑,正是沈千钧。
“陈统领身为太子亲眷,这种事还是避嫌为好。”
“这是陛下的意思,沈大人有话不如去和陛下说。”
两人是死对头了,寸步不让的架势好像下一秒就要打起来,另一边南玉灵认出沈千钧,捏着衣摆无论如何都觉得慕九思的背影眼熟。
可究竟是谁,她又想不起来,拧眉不悦极了。
“希雅,你去那边看看。”
生怕陆行何出什么事,南玉灵一颗心都挂在他身上,至于旁人管他死活,那什么陆行宽死了才是最好。
忽然被点名的希雅全无半点不悦之色,叫朵雅看得一愣,看着妹妹小跑着过去越发摸不着头脑。
被使唤就这么高兴?
殊不知希雅哪是高兴被使唤,根本是因着见到了沈千钧的缘故。
“我倒是敢问陛下,你敢吗?”
沈千钧出身先后所在的沈家,是陆行何亲舅舅的次子,正是因为这份血缘关系,才出来管了这档子闲事。
反正他从来离经叛道,名声再差一些也没什么。
“这到底是嘉贵妃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你比谁都清楚。”
“你!”
陈敛一噎,果真不再坚持,还真叫沈千钧给说中了。
“那你也该避嫌才是,多管闲事做什么!”
和沈家对皇族的痛恨不同,陈家人都是削尖了脑袋往上钻的,可惜没几个有用的人。
沈千钧视线投到陆行何身上,蹙眉看了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句:“不要让姑母因你蒙羞。”
“自然。”
这架势,不用说都能一眼看出是兄弟俩。
慕九思摇头感叹,原来承国太后才是沈家的奇葩,这沈家分明是一屋子大冰块儿啊。
“这人好像就是那天在布庄要抓人的那个,没想到官还不小。”
小团子比慕九思记性好,一眼就认出来沈千钧的身份,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
好在没被抓到,不然现在得多尴尬。
震惊,青年大义灭亲究竟为何,是人性的光辉还是道德至上?
眼瞅着这俩祖宗似乎是不吵了,在一旁守了许久的大理石卿擦了把头上的汗,提议道:“要不还是我来?”
他无依无靠光凭自己打拼至今,是个绝对安全的身份。
“魏大人可要好好搜查一番,莫要叫暗害太子的贼人逃脱了。”
陈敛几乎是从牙缝之中挤出的话,只顾着看沈千钧,却遗忘了慕九思三人。
“这位……陈统领是吧?”
慕九思笑了下,不甚出彩的面容因为眼睛加分不少,“既然您是我家太子殿下的人,那自然该相信我们兄妹才是,害了太子殿下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谁知道你们揣得是什么心思。”
这兄妹俩一个比一个古怪,短短几天就套牢了陆行宽的心思,陈敛对陌生人警惕的不能再警惕了。
“那尚未找到真相就处处为难我们的陈统领,会不会也是做贼心虚呢?”
这问题太尖锐,连魏大人都看向陈敛,目光叫人如芒在背,陈敛本身脾气就不好,被慕九思这么一看,怒从心起,喝道:“一派胡言!”
这样反而是更落了下风。
“陈统领,你今日确实是有些急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