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才到辰时,朝东宫送礼的官员面都能大排长龙了。于是,在卯辰时分,傅昭歌惬意懒散的起身之际,这库房都堆成了个小山。
金银财宝,名画古玩,都在里头积放着。
“赈灾的时候,这些个官员也都会出手这么大方吗?”
傅昭歌嗤笑,玩味儿般悠悠看向一旁的肆然。
肆然笑着摇了摇头,“主子,先去用膳吧,皇后传召想见见您。”
傅昭歌一听,难得的愣怔片刻,却不过一会儿,漫不经意的声音缓缓响起,“嗯。”
南国当今皇后并不是傅昭歌的生母,其生母早在傅昭歌十五岁之前,便对外宣称仙逝,而实际上的情况,便也只有皇宫里知道底细的人才清楚。
不过,南国当今皇后虽非傅昭歌生母,但却也对傅昭歌视如己出。早在傅昭歌未出世之际,当今皇后便与傅昭歌生母义结金兰,尔后也是位尊于皇贵妃,直到傅昭歌生母离世三年,当今皇后才成了一国之母。
所以,傅昭歌对这个继任嫡母还是较为亲近的。
然而皇宫里,总有些人看不懂情形,习惯去捧高踩低。
午时,傅昭歌刚踏入了皇后的坤和宫,便听到里头尖酸刻薄的声音柔柔响起。
“哟,皇后这是带嫔妾们见见太子殿下吗?据嫔妾所知,这太子殿下可不是皇后的亲生皇儿,皇后作何哭巴着,这要是套的一个白眼狼又有什么用?”
说话的是沅妃,是这两年入宫且最得宠的妃嫔。
在沅妃的冷嘲热讽之下,众嫔妃也不敢为皇后发声,只是低头沉默,或作无所察觉。
“本宫竟不知何时,还能有幸被指为白眼狼了?”
傅昭歌的声音响了起来,众人回头,只见身着流金绣云的墨红朝凤锦袍女子信步而来,单单凭步稀数,却让人觉得难以忽视,大气不能二喘。
“皇姨。”
傅昭歌朝主位上的皇后简单的行了个礼,接着将目光转看向沅妃。
“你是近三年里,新晋的妃嫔吧?”
傅昭歌走近了沅妃,让沅妃不敢与其眼底锋芒对视,可傅昭歌却状似随性地轻挑起沅妃的下颚。
“妾……妾身正二品沅妃。”
沅妃此时已经软了腿,死死地撑着木椅把手,被迫与傅昭歌对视了上。
“沅妃?你知道议论皇储,怨怼皇后,究竟是什么罪名吗?”傅昭歌绯红嘴角噙起极淡的笑,凤眸蕴着了寒意。
“太子殿下,妾身……妾身知错了。”
傅昭歌收回了手,沅妃诚惶诚恐的跪下,低着头哭起嗓。
“沅妃要是不清楚母后与本宫生母是义结金兰,也要守住宫规才对。”
傅昭歌冷冽的目光让沅妃为之一颤,哆嗦的说不出来。
“歌儿,来皇姨这。”
按规矩说,傅昭歌的确是该叫皇后为‘母后’,只是从前这样叫着习惯,索性便从未改过。
傅昭歌敛去了冷意,转眸看向皇后,眼梢微微上翘,却夹杂着肉眼可见的温色,“皇姨,三年不见,但还是风韵犹存。”
第14章 男色碍事
“小丫头,就数你会说话。”
皇后拉着傅昭歌的手,乐得不停,原本沉闷的气氛也变得融洽。
“哪里能,今日一见,儿臣到以为沅妃口才更佳。”
傅昭歌嗤笑,话语间意味不明,可众人却深知其中的冷嘲热讽。
这下,沅妃可算是打错了主意。
原以为这太子殿下与皇上不和,大抵也看不上皇后的亲近,可真没想到原来太子同皇后关系倒是融洽的很。
“沅妃,本宫念在你年轻气盛,所以一次次地不同你计较,可今日却让你酿下大错。本宫罚你回朱翠宫面壁思过半年,扣除俸禄三月。”
皇后将目光转看向跪在地上的沅妃,庄容威严道。
“是,妾身领命。”
沅妃轻咬红唇,不甘的看了眼皇后,可当另一旁那让她心惊胆颤的冷冽目光转来之际,下意识脱口而出。
等沅妃以身体不适告退后,众妃嫔也对傅昭歌行了个礼,各怀心思的攀谈良久,这才悉数离场,坤和宫内,只剩下皇后和傅昭歌,及一两侍女。
“歌儿,我的好歌儿,在居凉,有没有受伤?”
皇后拉着傅昭歌的手,眼底浮现出疼爱,面现动容,手上更是欲要拉起衣袖,仔细瞧着傅昭歌有没有什么伤口。
怪她没用,当年拗不过皇上,也没能劝住傅昭歌,最后让傅昭歌一去居凉,就是三年。
三年,倘若还是从前光景,或许傅昭歌都有了孩子。
“皇姨,你放心,儿臣无事。”傅昭歌笑着避开了皇后的手,接着又道,“对了,傅重砚人呢?”
“这孩子……”
说罢,皇后重重的叹了口气,一副不提也罢的寞愁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