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黛自小在军中成长,又学习医术,各式各样的伤病见过不知多少,李禅此刻的脸色让云黛心里一空:这是魂飞魄散之人了!!
云黛下意识伸手抓过李禅的手腕:脉息全无!
伸手探了探鼻息也已经没了气息。
云黛只觉得头嗡一下:李禅死了?
他不是进宫去参加守岁赐宴了么?他不是说正月十五还要带着自己回封地?不是还要一起过一辈子的吗?!
他就这么招呼也不打一声死了?
云黛心头大痛,她强行压制住所有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摸了摸李禅的身体,好在身体还是温暖的,又仔细贴在李禅
胸口仔细听了一下,发现虽然心脉已经极其微弱,但是还有一丝跳动。
云黛长出一口气:看来应当是心脉闭塞,导致假死了。
这并没有让云黛放松一些,心脉闭塞造成假死即便是施治及时都是九死一生。
她一面伏在李禅身上,一把扒开李禅的衣服,然后从腰间随身的医囊中抽出几根银针扎入心口的几处大穴,又摸出两粒天王保心丹在口中嚼碎,一面招呼旁边的人将李禅扶起,掰开李禅的嘴将药度了进去。
同时又取出几根大针,将李禅的十根指头全部挑破。
薛岳见吴王指尖流出的血色,惊呼道:“怎么是黑色的?”
云黛根本没空解释:“你们一起帮忙,把指尖的黑血挤净!”
做完这一切云黛一面继续不挺的对着李禅周身的大穴经络推拿按揉,一面在人群中找寻郑楚的身影。
“郑楚!郑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黛几乎是嘶吼着对旁边手足无措的郑楚叫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的不知道……”郑楚被云黛的样子吓了一跳,平时云黛一直都是有说有笑,温文有礼的模样,对待吴王府中的亲卫更是特别的温和亲善,此刻势若疯虎的样子让郑楚都忍不住退了一步,“小的实在是不知道。殿下一早就进了宫进宴守岁,我照例在宫门外等候,结果才过子时没多久就来了一群内侍把殿下抬出了宫门,当时旁边还有裴大尹。”
“裴大尹?!”
“是,今天大尹在宫中轮值。”郑楚见自家殿下喘过气来也是松了口气,“大尹送殿下出来的时候说殿下喝多了酒,叫我们抬着殿下去西市边上的通济坊找王御医。可是我看殿下情况不好就想着带殿下过来找公子,可是公子也不在安业坊,还是薛公子的人告诉要来这里……”
“胡闹!简直是胡闹!这怎么可能是喝酒喝的?还要送去通济坊,等送到那里殿下就已经没救了!”云黛骂了两声,但是转念又觉得不对,就算裴耀卿不懂,宫里可是有御医的,御医也不懂?况且还有仇紫英在,说什么也不可能把已经命在顷刻的李禅往外面送吧?
“裴大尹除了叫你去找通济坊的御医就没说别的?”
“没有,大尹好像很着急,吩咐完我就赶紧回去了。”郑楚的声音也有些发颤,“殿下……殿下究竟是怎么了?”
“心脉闭塞!现在虽然回复了脉息,但还是太过微弱了,要先让他撑过这一晚。”云黛到此时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这里不是治疗的地方,先把他抬到里面去。子华,你现在快去家里把我的药囊拿过来,我随身带的东西不全。”
“好,我马上去。”薛岳一听赶紧叫人牵了马过来,瞬间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云黛忽得怒吼:“这你娘的究竟是怎么了?!”
这时
候郑楚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对了,金吾卫跟我说,子时的时候有一匹驿马进了宫。”
“驿马?”焦遂和云黛都吃了一惊,正旦这一天金吾不闭,可这是为了表示与天同庆,并不是说朝廷通宵处理政务。事实上朝廷正旦公休一直到上元之后,除非有天大的事情,否则就算有轮值的宰执,在这一天也是不办公务的。
什么样的驿马会在正旦这一天把消息直接送进宫?!
这匹驿马带的又是什么样的消息?!是叛乱?还是入寇?!
云黛和焦遂一时间头皮都有些发麻,云黛急道:“驿马是什么颜色的?”
“好像是白马!”郑楚迟疑了一下。大夏的邮驿制度,京师附近的驿亭根据方位选定马匹,白色的驿马意味着这是西面来的消息。
“西面?!”云黛一呆,“难道是青唐那边出事了?或者是老五又有什么消息?”
此时此刻没有人知道,就在整个大夏都笼罩在热闹欢庆的过年气氛中时,一匹白色的驿马带了一份黑色的木匣冲进了宫廷。
代表着凶讯的黑色木匣里,藏着一个令整个大夏为之震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