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语气越来越冷硬,云黛不甘示弱,瞪着李禅:“吴王殿下,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学,我会继续上!疫病营,我也会去!我说到做到!若您觉得我给您添了麻烦,那今后咱们一别两宽,您当好您的吴王,我当好我的云非墨!”
说完扭头就走,李禅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连忙找了张椅子坐下,脸色一片惨白。
崔衍其实刚刚就没走远,而是躲在公厅小院的偏僻处帮他们两个望着风,刚刚看云非墨气咻咻地跑出去这才转回来。
一进门,就见李禅面色灰白瘫坐着,不由得吓了一跳,崔衍连忙道:“李二,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才这么几句就说完了……还把云非墨还说恼了,刚刚见我还说,只要国子学不赶他走,他就会一直学下去。你们到底怎么说的?”
见李禅仍旧呆呆的不说话,崔衍安慰道:“他确实是个好苗子,他今日课上的笔记我特意要来看了,记得极好,倒真是个做学问的样子,你要真是不让他继续读书,陛下那边不好交代还在其次,也确实可惜了人才……要我说呢,这学还是应该让他继续上,只不过得给他找个护身符……”
李禅勉强平复了一下心绪,好似没有听到崔衍说的话,默默起身。
“李二,李二,要走了吗?”崔衍在他身后连叫了好几声,李禅也没有回应。
回宗正寺的路上,李禅一直在想:她这话什么意思?她要上学可以继续上啊,她要去疫病营……去疫病营我也能陪她去,还有,什么叫一别两宽,什么叫她当好她的云非墨,她不想嫁给我了吗?
李
禅下意识在身上摸索,摸了半天他才想起,云黛并没送给过自己什么东西,更没有什么信物,她就想忽然而至的一场风,不由分说地就闯了进来,将自己的心搞得乱七八糟。
昨夜那些口不择言,说完之后李禅就后悔了,本想着今日找机会向她赔罪,谁知道又遇到国子学这个事儿……李禅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公署的,回来后半晌都没有说话,也没有批阅公文,也只是木然呆坐着。
郑楚进来伺候了几回,发现殿下脸色越来越差,唬了一跳:“殿下,您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叫御医过来?”
李禅这才反应过来,也不说话,只是默然捡起箱子的一份弹劾奏章看起来。
郑楚太了解他家殿下了,这会儿能让情绪有如此大起伏的人,只有云公子,加上这两人昨夜刚吵过,郑楚小声说:“殿下,无需如此挂碍,过两日她气消了,便好了。”
“真的吗?”李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期盼地看向郑楚。
郑楚心说这事儿也是我能掺和的,但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应当是这样的。”
李禅合上奏章长叹一声:“但愿吧……对了,今日粮价如何了?”
第303章 令尊也太异想天开了
——国子学——
李禅那边失魂落魄,云黛这边更是火冒三丈,她怒气冲冲回到下舍。
薛岳见他气得脸都红了,忙问:“怎么啦?难不成崔博士说你啦?不能吧,我们这是自卫啊,就算下手重点又怎么样?再说了,就那几块料,又没真缺胳膊少腿,崔博士不能这么颠倒黑白吧?”
云黛气得把案上书敲得砰砰响:“不是崔博士,是……是我爹!我爹来了之后让我别上了!还说什么为了我好,为了我的安全,要我说他就是想软禁我!!!”
“这……”薛岳愣怔了一下,既然是易之的“父亲”过来自己可就插不上嘴了,毕竟老子管教儿子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只不过前脚国子学发生事情,后脚易之的父亲就能直接到国子学来,这可不容易,看来易之的父亲交游还真是相当广阔,家世背景可能比自己想象的更厉害些。
薛岳劝道:“我觉得伯父担心易之也可以理解,但是说要让你回去不让你上学甚至软禁你,那也有点太夸张了吧?”
“易之,你生这气干嘛?”杜确笑嘻嘻地说,“这事情令尊也太异想天开了。”
“啊?这怎么说?”云黛和薛岳都是一愣,他们现在想的都是“他爹”不问青红皂白,不辨是非,却不知道杜确怎么会得出“异想天开”这个结论。
“你们想啊,易之进国子学乃是陛下钦点的,乃是明文下过敕书的,哪能令尊说不让你来就不来?”杜确一本正经的说道,“真想让易之你不来上学,令尊就只有两个法子,要么就是易之你自己重病,或者有了伤残。想来令尊只是舍不得易之你在国子学遇到危险,应该不至于这么狠心。另一条嘛,也简单。”
他这么一说,云黛和薛岳不由得好奇起来:“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