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都是什么呀,”云黛抽了抽鼻子,“那些什么家什么家的是什么?”
李禅赶紧举例:“道家譬如南华、道德,法家就像是韩非,墨家如墨子,兵家就是各种兵书兵法,这些你都读过吧?”
云黛歪着脑袋,抽抽搭搭:“老子庄子当然都读过的,我还读过云笈七签、道藏,韩非子、墨子我虽没读过,但是爹跟我讲过书里的意思,兵书的话读的多一些,除了孙武子、孙膑兵法,像六韬、三略、尉缭子……这些我都读过的。”一边说眼泪还一边扑簌簌的掉。
李禅急得捧着她的脸不知如何是好,嘴里不停道:“你看你看,你读过这么多,儒道墨法农兵杂,阴阳纵横小说家,除了儒家你都多有涉猎,怎么就叫读书少了,你只是没学过儒家经典而已!你想想看,你若真的不读书,如何能写就《永昌奇案》,又如何能写得这么精彩的行卷!?那可是连陛下都称赞的行卷呢!”
见云黛还是哭个不停,李禅实在没了办法,紧紧搂住她:“好了好了好了,不去了不去了,我们不去了,明日我就去陛下面前说明你的身份……”
云黛被李禅抱得都痛了,听他无措的言语,噗嗤笑了出来,对于去上学云黛本来就无可无不可,她会忽然哭泣,是太害怕李禅从心底里看不起她。在云黛看来,李禅博学多识、满腹经纶,真真当得起天纵英才般的人物,他的才学、见识是自己绝对望尘莫及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见自己哭了什么话都往外倒,这最后的一点挣扎也荡然无存,云黛抽抽噎噎道:“你胡说,哪能说不去就不去的,你都说云非墨的身份才是《永昌奇案》的根基,而且这事儿肯定得下旨……”
李禅看着哭得眼泪婆娑的云黛,认真道:“若真让你为难那便不去了,其他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云黛抬手抹去眼泪:“我去!多读些书多好啊,而且我去了国子学,是不是就可以不去文会什么的了?”
李禅望着她,心疼道:“依你的心思做便好,其他的,我毕竟是吴王总能解决的。”
云黛噗嗤笑出来,额头顶在李禅胸前磨蹭
道:“你啊,前阵子还说虽为吴王但啥也解决不了,这会儿又说都能解决……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李禅一时张口结舌:“我、我……”
“好啦,我懂的,”云黛抽着鼻子,想了想又嘟嘴说,“但,考不到上等,可不许说我!”
见她终于雨过天晴,李禅放松下来:“就不能考出上等成绩!”
云黛呆住了,瞪得大大眼睛里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眼泪又滑下来:“啊?”
李禅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复将她牢牢搂在怀里,温声道:“你看啊,考不出就不用参加恩科,你因为这事儿不应试,礼部蔡尚书那边高兴还来不及,怎么还会仔细核验你的身份?然后,咱们等上几年,等云家的案子淡了,云非墨的风头过去了,那时你正大光明的恢复身份,风风光光的出嫁多好。”
云黛想了想,是这个道理:“嗯,你放心,我的水平考不出上的!”
听她说话的时候还有些抽噎,李禅轻轻拍着给云黛顺气:“可别这么笃定,国子学虽然是以儒学经典为主,但是王大学士主理国子监以来一直强调‘学者贵全经’,特意请旨要求国子学、太学和四门学除了考核儒学之外,各类杂学也要考察,有时候还有写传奇策论类的考试,这几样你的判卷成绩绝不会低。”
到此时,云黛已经全然没了担忧:“到时候我就乱考一通不就行了,而且这不是有你吗?”
李禅一愣:“我?”
云黛抬起脸,笑嘻嘻的学着李禅的口气说:“我进国子学以后,你就拿着铁如意,去夫子……不,是博士那儿,板着脸说,这个云非墨的卷子,给我仔细的判!认真的判!严格的判!那谁还敢给我上啊!”
“怎能这般徇私!再说了你以为国子学就能听我的?那是王大学士当管,”李禅立刻虎着脸道,“而且,你若要考了上等,便是极大的荣耀,回头我定要向国子学将这份卷子讨回家,仔细装帧起来妥帖藏好,待到我们儿女也上学了,学得好还则罢了,若学得不好……”
云黛好奇:“学得不好怎样?也拿铁如意打吗?”
李禅笑道:“自然逃不过一顿铁如意,还得让他们好好抄写娘亲的卷子!抄上十遍,抄不完不许睡觉!”
云黛俏脸红透,羞得将脸埋进李禅胸口不停的磨蹭,他已不止一次说起他们生了孩子如何如何:“怎么,你这么着急想要孩子吗?”
李禅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欲火,又被云黛勾了起来,他低头磨蹭着云黛的脖颈肩窝:“倒也不急,我又不是储君,没有子嗣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