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卿这话别有深意啊,只是有名声?”皇帝饶有趣味的问道,“朕来问你,那个云非墨如何?”
听皇帝特意点了云非墨的名字,殿中倒有三个人心里一突,李禅不用说了,雍王李淳跟着李乐保举了云非墨,现在他名重洛阳自然也会有所关注,最尴尬的反倒是蔡尧,蔡尧因为谢祎的关系对云非墨此人颇有嫌隙,加上云非墨的性格文章也不为蔡尧所喜,只不过他双王俱保不能不给一点面子,不好说他坏话。要以蔡尧的本心是很不想点评云非墨的,可是眼下皇帝居然第一个就点了云非墨,显然是对他极为关注在意的,实在叫蔡尧有些心惊:幸亏昨天后来没有真的教训得了
他,要不真的有什么损伤传到皇帝耳朵里自己可就有的受了。
蔡尧想了想,皇帝问他恐怕也是听说此人一本《永昌奇案》,对他的才学并不了解,要不何必再过来问自己?因而笑道:“陛下,这云非墨年纪尚轻,才华禀赋是有的,只是稍欠打磨,文辞稍拙,比起谢祎、杜确这些人来说,才学还是差了不少。”
“哦?蔡卿自己才高八斗,看人眼界自然也高些,”皇帝点了点头,“我倒是看了他的行卷,行文是稍微直白了一些,但是辞理通顺,倒也没有很不堪。”
“是,他年纪尚小,却难得立意高远,辩才也是颇好。”蔡尧这会哪能看不出皇帝就是要捧云非墨?也就顺着话头赞了几句,一斜眼正好看见李禅若有所思的模样,想起昨天李禅用铁如意帮云非墨解围的事情,心说这个云非墨怕是跟吴王也有关系,要自己夸他也是违心,不若干脆再做一个顺水人情,“陛下,昨日春会吴王殿下也曾莅临,云非墨的表现陛下也可问问吴王殿下。”
“咦?”皇帝一怔,“老二你不是这几天忙的都宿在宗正寺么,昨天怎么还有空去看春会?”
李禅道:“臣昨天上午本来约了工部尚书大人议事,可是尚书大人昨日因为燕朝爽约了,臣空了半天,想着老七老八老在我面前提那个举子云非墨如何如何,臣因是动念去看个究竟。”
“哦?那一见之下如何?”皇帝饶有兴味的看着李禅。
“诚如蔡尚书所言,年轻有才,见识胆气皆是不凡,只是文辞稍弱,想来是年纪尚轻积累不足所致。”李禅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一个劲儿的夸云黛:日后云黛身份是要曝光的,他日翻出来你吴王在御前这么恬不知耻的夸自己媳妇就有点不合适了,所以他说这话的内容和蔡尧一样,只是口吻变了,味道却大不相同。
皇帝点了点头:“你这话说的中肯。诶,老二去了,蔡卿适才不是说昨天老八也去凑热闹了,老七,你一个提举恩科事怎么倒不去看看?你不了解恩科的举子怎么做好差事?”
李淳连忙回道:“陛下,臣肩负提举恩科之责,首要之责乃示天下以公正,以公心简贤才,不可有偏袒。这云非墨是八弟和我共同作保举荐,我若再跟老八一同出席春会,对于其他举子太不公平,故臣选择避嫌。至于了解举子,自可事后通过行卷观之。”
“屁话,心底无私天地宽,你若没有存心偏袒,怕别人说什么闲话?你要是真担心,当初就不该答应老八作保,作了包举又来谈避嫌岂不是当了婊子又要立牌坊么?”皇帝笑骂一句,“再说了恩科是为了什么旁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这是要给东宫选人的,东宫官员日后辅佐太子免不了要跟你们几个兄弟打交道,挑几个自己合眼缘的
有什么不妥?年纪轻轻的,一点朝气也没有。你也不要事事都学你二哥那持重样子,前怕狼后怕虎能做什么事?”
“是,臣知道了。谨遵陛下教诲。”老七眼观鼻鼻观心,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皇帝哈哈笑道:“我瞧最近老八倒是长进不小,去了一趟河东回来,不光带了一个云非墨,回洛阳之后性子也收束不少,这个把月我都没听有人来告他的状了。”
“晋王年纪渐长,确实稳重了不少。”一旁的蔡尧捏着鼻子附和了一句:就李乐昨天在文会上那煽风点火的劲头儿,哪里跟稳重有半分半毫的关系?但是皇帝有这个意思自然要附和一下。
“如此说来,这个云非墨倒真的是个人才咯?”皇帝又把话题转回了云非墨身上,“不光是这行卷,我听说最近洛阳城里那本顶出名的《永昌奇案》也是他的大作?”
仇紫英适时地搭了个话:“是,陛下,这书现在街头巷尾具有流传,酒馆茶肆也都有人说讲此事,老奴听说这永昌奇案卖的极好,一套书作价一贯五还有人抢着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