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惟说的,皇帝心里都清楚,可他捏着这信还是忍不住的愤怒“想必这会儿方氏的大军也已在路上了吧。”
“为了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方氏必然是要同时发难的。”
皇帝看向他,目光复杂“子檀,辛苦你。”
“臣,连夜启程赶往南边,辅助秦小将军。”
话音刚落便听外面喊道“走水了!有人掉在河里了!”
“臣先去看看。”韩惟急步迈出船舱。
众人都慌乱地看着河面和那艘被燃烧殆尽的小船。
“确定有人?”韩惟蹙眉望向那搜小船,不知为何心里惴惴。
“有,刚才属下看见河面有人落水,大概是在那个方位,已经有人下河去找了。”
说话间,染冬突然从人群中哭着跑出来道“大人,大人请责罚发我吧,我找不到秦姑娘了,刚才有人说大人叫我,将我骗去了大船,可我来到这里却没见到大人。回去后,我就发现秦姑娘不见了。”染冬神色一滞“莫非……莫非掉在河里的是秦姑娘?奴婢,奴婢这就去找”
韩惟脸色一白,还不等她动作,先她一步跳进河水中。
“出什么事了?”
皇帝揉着眉头,走出船舱。
令淑见惊动了皇帝,只得一揖“有认掉进湖里,可能……是阿柔。”
“好端端地怎么会掉进河里?”
令淑想着染冬刚才的话,蹙眉道“想来是有认有意为之,要害阿柔性命。”
令淑忙唤来发现秦柔落水的侍卫“你怎么发现阿柔落水的?”
“回娘娘,我在这边的甲板处,突然闻到了松木起火的幽微味道,我还以为是岸上谁家起了火,可金陵河不比下游的秦淮,两岸居民离的远,不该闻到,我向外一看才发现是咱们船跟着的小船起了火,好在漂远了,我一低头,才发现那边水面像是有人。”
令淑拧眉“咱们的船怎会无缘无故漂远,又无缘无故起火,那你再想想可还发现别的可疑的地方?”
侍卫想了想,蹙眉道“回娘娘,当时没当回事,这会儿想起来,才发现,离着火的船不远,好像有一艘小船向东面河湾驶去。”
“还不叫人速速沿途跟上,发现可疑的人,即刻捉回来!”皇帝将手里的茶盏打翻在地,皇帝素来性子温和,如此,已是怒极。
韩老太太和韩家人皆紧张地望着湖面。
三娘回头悄声问身边的丫头“可找到阿柔了?”
“没有。”
“哎呀,这可怎么是好?”三娘慌张道。
“别急,湖水不深,而且这么多人去找,我想……不会有事的。”五娘安慰着众人。
过了一会儿,韩惟和染冬一起,向大船游过来,架着的,果然是秦柔。
韩惟将秦柔放在船上,人脸色已白,他拼命地压她的胸口。
染冬在一旁哇哇哭得一个泪人似的。
终于,人有了反应,秦柔哇地一下吐出水,缓缓睁开了眼睛。
众人这才出了口气。
“你到底要吓我多少回。”韩惟轻轻抚了抚她湿透的发,不知是不是因为下了水眼里泛红,声音也微抖。
*
皇帝脸色已黑得不成体统,他今夜本就因为京都的事情心情不佳,偏偏在金陵,也有人明目张胆地对他身边的人动手。
他一颗颗磨着手中的玛瑙珠,沉眸看着船上跪了一地的飞鱼卫。
不一会儿,令淑带着人进来“陛下,飞鱼卫沿着河岸找下去,便在河道不远处发现了这两个女人,鬼鬼祟祟,想必没安好心。”
皇帝手肘落在膝上,前探身子,目光阴沉凝视着两人“你们是谁?报上名来。”
陈雪凝下半身浸了水,已经湿透,水围着她洇湿了大片地方,她半个身子都在发抖,勉强抬头,只见上首那道目光压迫下来,她心里一抖,吓得往后坐了回去。
海棠抹着眼泪,看陈雪凝不说话,她也不敢开口。
可显然上位的人没有那么多耐心了。
飞鱼卫一鞭子落在两人身旁,柔软的细鞭竟结结实实在船上打出一道裂痕。
陈雪凝忍不住闭上眼,不自觉和海棠靠在一起。
“圣上问话呢,你们两个是哑巴吗?”
飞鱼卫见两个人不言语,脸颊抽动了一下,又扬起鞭子。
海棠慌忙扑上去拽紧飞鱼卫的衣摆“大人饶命,我说……我说……”
“海棠,你休要胡言乱语!”陈雪凝气急拽住她的臂膀,
海棠甩开陈雪凝的手,战战兢兢望了眼座首的男人。
“回禀陛下,我家小姐是金陵陈主簿的妹妹,我是陈家的丫头。”
“陈主簿?何人是也?”上首之人不愿再看狼狈不堪的二人,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玛瑙手钏。
此时韩惟正好从船舱中出来“陈主簿是下官的下属,参知陈大人的侄儿,这位陈姑娘是陈大人的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