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时阳光正好,两人对立而坐,其中隔着一个棋盘,偏殿之中,除去他们二人,再无其他。
二人之间,气氛依旧很是微妙。
君寒舟难得乖巧的给君若萱到了杯茶:“皇兄。”
一句破冰,君若萱抬茶一饮而尽,抬眼看着君寒舟,轻笑两声:“倒是难得见你对朕如此客气。”
说罢,他放下手中茶盏,继续道:“自去被接出宫,我与你待在一起的时间,比皇叔还多,我们也是世上最了解彼此的人。”
正因为了解,所以君寒舟隐藏身份,才瞒不过君若萱。
君寒舟:“所以,皇兄早在见我第一眼时,便知晓我的身份了?”
“自我入太庙,你我二人好几年未见,但……我心中的寒舟,骄傲自信,肆意张扬,不该是如今这般,深沉内敛之貌。”
君寒舟眼神空洞,心下泛起酸涩:若是可以,谁愿意变成今日这般?
但终究,事与愿违。
君若萱停顿一会:“那年初见你时,少了这般恣意。”
他虽然不知君寒舟发生什么变故,将他如此这般恣意的人,逼至此般境地,但君寒舟既然选择隐瞒,便说明,此事……兹事体大,牵连甚广,便也选择不问。
如今,他亦不会问。
“谢谢。”
闻言,君若萱笑笑,未曾再继续这个话题:“伤可好了?”
“已经无碍了。”
闻言,君若萱明显松了一口气:“如此便好。”
继而,又做出一副调笑模样:“你与顾将军?”
“皇兄那顿打,没白埃。”
当时,君若萱决定罚君寒舟,便也是因为君寒舟和顾萧寒两人闹了矛盾,这才帮他使了这番苦肉计。
不若,若拿一百仗当真打在坤泽身上,怕是凶多吉少。
“这么多年了,你好不容易寻了个心仪之人,如此甚好。”
听这语气,君寒舟一顿:“皇兄知道了?”
“虽然大胆,却也是为了大邺百姓。”
这便是肯定的回答,在君寒舟扬言此生独顾萧寒一人时,君若萱便大致猜到了,继而道:“他应当也来了吧?”
“嗯。”
君寒舟本想着,带顾萧寒一道来,将身份尽数告知,一应罪责他一人承担,却没想到,君若萱早已经知道了。
“不肯待他进来,是想着一人担责?”君若萱无奈摇头:“甚好,你能走出来,朕心甚慰。”
“皇兄又岂知,臣对他不是蓄谋已久呢?”
君若萱抬头看他一眼,脸上扬起笑意,却未在多说什么。
殿外,顾萧寒一人在此等待君寒舟,不多时,便察觉身旁有人,以极快的速度朝他袭来,他迅速躲闪,方才看清那人。
一个莫约十几岁的女子,身着一袭赤色劲衣,马尾高束,脸上带着笑意,一副恣意模样。
“你是……”
话还未说完,那女子便不由分说的同他打起来了,于皇宫斗殴,此事不小,亦惊动了殿中的君寒舟和君若萱,以及在周遭巡逻的禁卫军。
顾萧寒与女子对峙,处处留手,那女子却出招狠厉,不得已,顾萧寒只得用尽全力,不过十几招,便将人擒住。
正好,君寒舟和君若萱亦从殿中走出来了,身旁还跟着如海,如海见到两人,心下一惊:“哎哟,我的公主啊!你怎么同顾将军打起来了?”
“公主?”
顾萧寒立马放手,有些不安的站在一旁,女子却满脸笑意的跑到君若萱面前,一把抱住他:“乾父!”
君若萱脸上露出笑意,却故作一副严肃模样:“你还知道回来!”
君连月放开君若萱,笑意不减,看向君寒舟:“这不是皇叔成亲了,我特地回来看看吗?”
说着,他走到君寒舟面前:“皇叔,叔夫功夫不错呀,不愧是争战四方的大将军!”
还不待君寒舟说话,顾萧寒便朝君若萱请罪:“臣无意伤了公主,请陛下恕罪。”
“是连月胡闹,不怨将军。”
君连月来到顾萧寒面前,一副洒脱模样:“见过叔夫,我是连月,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叔夫莫怪。”
顾萧寒连忙将君连月扶起来,不知作何表情:“公主多礼了。”
见两人这般亲昵,君寒舟大步向前,拉着顾萧寒:“皇兄,既然连月回来了,臣便不打扰你们相聚了,臣与阿予便回家了。”
说罢,也不待君若萱说话,便离开了。
瞧着两人,君连月一阵不解:“皇叔怎么护得这般紧?”
君若萱:“还不是你胡闹,哪有人一见面,便拉着别人打架的?你这性子,当真得改改了。”
君连月吐吐舌头:“哎呀,知道啦……”
马车,顾萧寒瞧着君寒舟满是担忧:“你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