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触动,抬眼看着君寒舟:他……是在帮我出气吗?
今日这事闹得不小,加之又有众多官员在场,且又是在会朝殿门前发生的,不过一会便传进了君若萱耳中,便叫如海,宣三人去了康安殿。
殿堂严肃,君若萱坐于高位。
临安候进来时,是有人朝搀扶着的,那般模样,到像是下一刻就要倒下去了一般。
他刚到殿中央便跪下了:“还请陛下,为老臣做主啊!”
他直起腰身,胸前便是一个明晃晃的脚印,于那身锦衣华袍之上,格外显眼。
君若萱看着临安候,脸色不好,临安候乃是苦主,来往朝臣便是人证,而这脚印是物证,如今人证物证俱全,他便是想护着君寒舟都难。
只得脸色难看的盯着君寒舟:“堂堂王爷,竟在朝前公然挑衅朝中大臣,简直胆大妄为。”
是挑衅不是殴打,这罪可就轻了。
临安候是自然听得出弦外之音,知道君若萱想护着君寒舟,但今日之事,是他为数不多用来对付君寒舟的机会,岂会这般轻易错过?
故而装作副委屈模样,一边说着,一边涕泪横流:“陛下,宸王殿下于殿前失仪,对臣这般拳脚相向,臣往后无颜在朝中立足。”
他朝着君若萱行了一拜:“宸王如今这般行径,何曾将陛下,将我大邺律法放在眼里,还请陛下严惩啊!”
将一场打架斗殴和整个大邺联系起来,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是当真就轻易放过君寒舟,怕是要惹得天下百姓不服了。
君若萱盯着叫住半晌,脸色越发严肃,声音低沉威严:“堂堂王爷,不顾朝纲公然挑衅朝中大臣,你可知错?”
若是君寒舟知错,这件事情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臣没错,是临安候活该。”
闻言,顾萧寒心下一慌,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道:“你认错啊!“
君若萱神情更是僵在脸上,压着脾气:“你说什么?”
君寒舟笔挺挺的站在哪里,面容一丝不苟:“臣说,臣没错。”
“你……”君若萱怒不可遏的指着君寒舟:“你简直冥顽不灵!“
眼见君若萱发怒,顾萧寒立刻跪下:“陛下,寒舟虽然行事鲁莽,误伤了侯爷,但事情皆因我而起,还请陛下……”
见他这般,君寒舟直接打断他:“我自己有罪我自己领,不用旁人替我辩驳。”
君寒舟态度强硬,莫说君若萱了,就连顾萧寒脸色都不好看,但此事确实因他而起,他不能让君寒舟受罚。
又道:“陛下,寒舟为人您比臣清楚,他不是这样的人,这件事情却是都是臣的错,是臣于临安候发生口角,才让寒舟酿成大祸,还请陛下降罪于臣。”
“我就是这样的人。”君寒舟态度依旧强硬:“无需顾将军替我顶罪,罪我自己领,罚我自己受,不用你管我!”
君寒舟还确实是这个性子,毕竟他当初是打过十几位重臣的人。
闻言,顾萧寒心头亦有些火气,站起来看着君寒舟:“你这是什么话?我们是夫夫,你的事怎么就不用我管了?”
“将军还记得我们是夫夫?”似乎被顾萧寒这话戳到痛处了,君寒舟转身看他,眼中还有几分委屈:“几日未曾回家,寒舟认为,顾将军是另有喜欢,不爱浑家,还管我作甚?”
两人话题跳跃得极快,君若萱和临安候皆愣怔了半晌,尤其是君若萱,看着两人,那脸色更是变化莫测。
闻言,顾萧寒便想反驳,却被君寒舟先截断:“有罪我自己认,有罚我自己领。”
终于,君若萱听不下去了:“你可闭嘴吧!”
君寒舟这才息声,老实站着,不致一词。
君若萱:“这里是让你们来吵架的地方吗?啊?两口子闹别扭就算了,还闹得人尽皆知,也不怕别人看笑话?”
临安候也迅速回神:“陛下说的是,王爷与将军这话题未免扯远了些。”
这副模样,显然就是要让君若萱降罪君寒舟,但君若萱偏不接招,转而问顾萧寒:“顾将军刚才说,此事因你而起,作何解释?”
君寒舟却道:“是因为……”
“你闭嘴!”君若萱无情打断他,看着顾萧寒:“顾将军说。”
顾萧寒犹豫一会,他自是不能说出临安候那番话的,便只得恭敬回答:“不过是臣与临安候发生了些许口角而已。”
“只是些许口角吗?”君寒舟盯着顾萧寒脸色严肃:“临安候乃朝中股肱之臣,不懂伦理纲常便罢,竟然于大殿门前对顾将军出言不逊!”
临安候脸色难看,辩驳道:“臣不过是与将军话话家常而已。”
“你那是话家常吗?”君寒舟眼中多了几分狠厉,看着临安候:“言语之间皆是大逆不道之话,他顾萧寒的陛下亲封的萧王,是镇北将军,在你口中却被贬得一文不值,不知临安候是对顾将军不满,还是对本王不满?亦或是对陛下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