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哥想问什么?”
“他在哪儿?”
“你想见他吗?”君宴清问他。
顾萧寒犹豫好一会,没有回答。
他是想去见君寒舟的,可是他还有别的事情没有造成,他不知道如今如果真的去见了君寒舟,会不会出现别的什么变故。
毕竟,君宴清也都只能偷偷来寻他。
见他不说话,君宴清叹了一声:“大舅哥其实可以做一下自己想做的事情的。”
如今的乱局,不知道何时能解决,亦不知道在这途中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如连月那般,尽心尽力的去帮助别人,最终防不及防的落了那么个结局。
忽然,顾萧寒像是明白了什么,抬头看着君宴清:“我能见他吗?”
“当然。”
顾萧寒回房拿了防风的衣物,跟着君宴清走出了宸王府,虽已至深夜,可是街头上的人也依旧不少。
因着乱局,就连街道上巡查的人也多了,两人走路时,一直在躲避着被别人发现。
两人在街头走了好一会,最终来到了将军府,在看到眼前的牌匾时,顾萧寒有些吃惊。
君宴清依旧没说话,带着顾萧寒走进府中,这是顾萧寒的家,他是熟悉的,他有些不解,转头看着君宴清:“他们在这里?”
“最近京都情况不好,虽然我们被迫忙,但是那位也忙……”
君宴清没有说的很直白,顾萧寒却明白。
君若康想将君若萱取而代之,定然要先做部署,如今造势已经够了,只剩下最后致命的一击。
现在的他,已经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了。
两人行至内院,君宴清在顾萧寒房前停了下来:“他在里面。”
说着,他有些心疼的看着顾萧寒:“大舅哥,我哥他情况不太好。”
他要心底一惊,抬头看着君宴清:“什么叫,他不太好?”
君宴清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淡淡道:“你进去见一见他就知道了。”
君宴清说完,便离开了。
顾萧寒一步一缓走进去,空中的雪似乎越发大了,落在他的身上,将那青丝也染成了华发。
进门之后,他瞧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身形微微顿了顿。
连月告诉他,君寒舟没了,他很伤心,亦难受。
但是,在连月走之后,他去见连沁,连沁却告诉了他一切。
君寒舟在离开京都之前,便已经交代他做好了布局,以防万一。
毕竟,他离开京都这件事情,看起来避无可避,却也太过巧合,偏偏是在那个时候,又偏偏是他。
他不得不留着后手,以防万一。
君寒舟离开京都之后,不止在和顾萧寒写信,也在给连沁写信,两人互通消息,江南的一切连沁都是知道的。
后来,君寒舟被追杀,昏迷不醒,连沁没收到消息,也大概猜到君寒舟如何了,她虽然担心,却也无能为力。
直到连月回来,君宴清寄来信件,她一直都知道,那消息是假的,因为在之后她收到了君莫笑的信件。
信中说他情况不算太好,让她坐镇京都。
意外太多,却也有两人的谋划。
那日,连沁告诉了顾萧寒若有缘由,之前一直不说,是怕顾萧寒露馅,毕竟,只有顾萧寒这个最在意君寒舟的人表现出来他已经死了的拒绝,那群人才会相信。
虽然他已经知道来龙去脉,可是在看到君寒舟时,他的心依旧停顿了半晌,久久不能平静。
他慢慢的,缓缓的,小心翼翼的走近那站在雪中等他的人。
如今的这场雪,像极了当初他们初见的时候,顾萧寒远远瞧过去,依旧是满眼惊鸿。
初雪初遇,初雪重逢,一如初见。
顾萧寒几乎是颤抖着身子与嗓音向他靠近,轻声喊他:“君寒舟。”
那挺拔的身影终于有所动作,君寒舟转过身看他,依旧现在原地,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带着淡漠与疏离。
“君寒舟。”顾萧寒又唤了一声,他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柔和。
他走上前,拉起君寒舟的手,眼底闪过泪光,心下却是高兴的。
久别重逢,与君再见。
君寒舟却抽回自己的手,声音和语气都是淡淡的:“你就是阿清让我见的人?”
直到此刻,顾萧寒也算明白君寒舟怎么了,他好像……忘记了自己。
只是还好,人活着就好。
他看向君寒舟,淡淡开口:“君寒舟,你是不是忘记我了?”
对上顾萧寒的眸子,君寒舟心底莫名开始抽搐,好像有些疼。
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就好像心脏像是被针密集的扎着心脏。
说是凌迟,也不为过。
就算他忘记了眼前这个人,他已经是自己最最在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