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胡皎月生母怯弱,忍受着一切耻辱,拼了命的四处打零工填补家里欠下的大窟窿。
结果有次打工时,她失了重心,在工作架上跌落摔坏了神经,双腿瘫痪,后半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这个家里唯一值得依靠的女主人失去了麻利的腿脚,就如垂死挣扎的鸟儿折了羽翼,再也无力回天。
这对母女是如何挨过这些难过的日子,是常人难以想象得到的。
陈女士接二连三地叹着气,一声压抑过一声,话语间不自觉地带上了些哽咽:“这样的怪事一件接一件地发生在他们家,外边看闲事的人总往人伤口上撒盐,说小姑娘是灾星,拿有色眼镜看她......”瞿意融心里正让这些话弄得不是味儿,突然听得瞿父低声阻止:“孩子这么久才回一趟家,咱们聊点自己家里开心的事儿不成吗?”
陈女士的情绪早在将故事娓娓叙出后,就已经脱离了掌控,此刻眼泪正像崩了线的珠串,一颗颗往下砸落。
瞿父虽说嘴上装作嫌弃地唠叨,手却比嘴更诚实地递过去一张干净纸巾。
望着陈女士挂在腮帮旁那滴透明液体,瞿意融既心疼又无奈地笑了下。
她母亲是个极其感性的人,又特别容易与人共情。
在她的记忆里,往往一部稍微感人点的电影,都能让陈女士泪如涌泉。
一个疑点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瞿意融遵循内心疑惑发问:“妈,不过我还没说出那个女孩儿的名字,您怎么就确定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呢?”
陈女士正欲擦泪的动作陡然停住,默然思考着问题的答案,片刻后,她突然想起其中的缘故,声音带着点闷闷的鼻音:“红衣服…对,是红衣服!”
“那个小姑娘经常穿大红色的衣服,不过说来也奇怪,好像是自打这姑娘的发小去世了之后,她才经常穿红色的。”
瞿意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思绪莫名地被一只大手拽着朝远方飞去。
饭后,瞿意融刚想起身收拾碗筷,不料被陈女士推着进了卧室。
她皮肤紧致的脸上满是宠溺:“今天开了一天车了,你先好好歇着啊,听话。”
内心周遭暖流环绕,瞿意融内心的幸福感在此刻爆棚,她转身给了身后女人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听话乖乖回到了自己房间。
卧室门自外被打开的瞬间,目睹到内里场景,亲切感觉一齐涌来,围绕着她。
是自己最熟悉的陈设,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房间不算很大,但装修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来的。
就是这间不大的卧室,给足了她二十多年的安全感。
她不在的日子里,陈女士一如既往地按时打扫清理这间卧室,好像她从未离开过。
瞿意融进门,穿着薄拖鞋的脚刚接触到地上的毯子,温软舒适的触感便自脚底传入。
她弯着腰将手里提着的东西轻轻放在地上,手指灵活地左右一按。
“咔吧”一声后,笼子门瞬间被打开,九十六立马有所感应,灵巧地通过笼口钻了出来。
毛茸茸的尾巴扫过瞿意融搭在笼子边缘的手指,温痒的触感转瞬即逝。
她抬头,笑盈盈的一双眼黏在猫身上,看着它重获自由后,狂欢似地在屋内撒丫子狂奔一圈,最后又优雅地迈着步子倒进了她提前准备好的小窝里。
手中提着的另一只笼里传来响动,两只花枝鼠憋不住似的,都带着点迫不及待。
瞿意融笑着直起身,向着连通阳台的那扇小门走去。
拧动两下把手,门开,阳台光景映入眼帘。
她本准备拿着闲置在阳台的空笼子去清洗一番,结果看见被放置在角落、打扫的干干净净的笼子,里面用具一应俱全,看起来都像是新买的,笼子底部甚至被铺上了层垫料,刚拆封不久的一包垫料被重新封好放在一旁。
募地,瞿意融动作僵在原地,眼眶不由自主地一热,阵阵热雾在眼周徘徊。
不用询问,她就知道这是父母知道了她这次回家要带宠物,提前替她收拾好的。
养小宠物是她一直以来的爱好。回忆起这二十几年,虽然父母有时候会唠叨,但从来都不会真正阻止她的爱好,只会在背地里默默支持。
她忍着泪意将花枝鼠放进笼子里,两只小家伙没表现出对陌生环境的抵触。
阳台是封闭的,地面上摆了许多盆陈女士养着的各种稀奇古怪的花花草草。抬头瞟向窗外,小区里路灯呈现一码的暖黄色灯光,绿植在暗蓝色天幕下幽幽袅袅,新鲜空气透过窗缝向室内弥漫开来。
将花枝鼠养在这样的环境,还是不错的。
洗漱完。
瞿意融身子刚挨到被褥的那一刻,熟悉的感觉尽数拥来,柔软触感洗去了一天的疲惫,身心均处在放松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