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宋灵兰脸色铁青,头也不回对孙头头说:“报警!”孙头头看宋灵兰的脸色不敢出声:“人家……当铺……就是做这个生意的……”
宋灵兰失魂落魄地看着水槽,任新正拿着杯子走进厨房:“灵兰,给我泡点陈皮。”宋灵兰:“哦。”宋灵兰从罐子里拿出一片十五年陈皮,揪下几小块。然后失神地往被子里倒热水,水都要溢出来了都没注意。任新正:“灵兰!水!”宋灵兰一下子惊醒,赶紧把水壶一放,伸手就想把水杯拿开。任新正:“小心烫!”宋灵兰被溢出来的热水烫得手一抖,杯子打翻在梳理台上,她赶紧拿抹布来擦。任新正从她手里抢过抹布,把水擦干净:“你怎么回事?魂不守舍的?出什么事了吗?”宋灵兰:“你说天真可怎么办呀?”任新正:“什么怎么办?这又和天真有什么关系?”宋灵兰:“天真的护身牌,这次是真的丢了,完了完了完了。”任新正:“什么叫真丢了?那还能有假丢的吗?”宋灵兰一下子不说话了,任新正皱起眉头,把抹布一扔走出厨房,宋灵兰赶紧跟出去:“老任,你别发火,你等一下!”
任新正黑着脸直接上二楼到任天真房间门口,忍着气敲了敲门:“你昨天到底干什么去了?沉香牌到底怎么没的?”任天真:“不知道。”任新正:“你干什么去了也不知道吗?”任天真不说话,任新正一拍桌子:“问你话呢!”任天真打定主意不说话了。任新正:“任天真!你已经二十七八的人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活得像点人样!那块牌子,有多珍贵你不知道?那是几代人对你的期望,你怎么就这样烂泥扶不上墙呢?!”宋灵兰:“老任你干什么!大过节的,丢了就丢了,你自己也说身外之物无须挂碍。丢了就是命里没有。”任新正大怒:“你和你儿子,沆瀣一气!你在毁子孙你知道吗?!像他这样,怎么传承?!”
孙头头、宋亦仁和张继儒都闻声赶了过来。张继儒:“怎么了怎么了,父子俩怎么老是像仇人一样,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任新正:“这不是第一次了吧?以前那些给你护身傍命的宝贝也不是自己掉的吧?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不跟家里说实话?!”宋亦仁和张继儒以为任新正还在为沉香牌生气。宋亦仁:“新正,教育孩子要慢慢来,给他成长的时间。每个人觉悟的点不一样。像你这样少年得志,一以贯之的人是不多的。我倒愿意天真坐得十年冷板凳,越是大器越晚成。”任天真沉默不语。任新正:“师父,我想请求您一件事。我训子,你不可护。我已经不指望他大器晚成了,我是怕他不成器!我只有这一个儿子,我只希望他跟父母间有一句实话,老老实实做人。”宋亦仁:“天真,快!快跟你父亲道歉。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丢三落四了。”任新正:“师父!他哪里是丢三落四的问题!他是……”任天真:“你说训子,你连你儿子多大年纪都不知。我今年25,不是28。而且,你要么不管我,要管就是训我。你崇高伟大的理想里,教书育人,传承道统,里面哪部分是我?”
宋亦仁和张继儒都沉默地看着任天真,任天真背手站在房间里一言不发,背后的手紧紧攥着拳头。父子二人之间气氛非常紧张。孙头头突然插话:“师父,是我!是我偷了天真的牌子。”任新正:“你偷的?你偷他牌子干什么?”孙头头:“我,我拿去当铺卖了,我要钱。”任新正:“你要钱干什么?”孙头头:“我……我前段时间送快递的时候跟他们打牌来钱,输了好多钱……”宋灵兰看了孙头头一眼,欲言又止。孙头头:“师父,我又犯恶了。你罚我吧,真的跟天真没关系。”任新正:“你不要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你这是肆意妄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孙头头:“师父我错了,对不起。”任新正:“去外面站桩,不到我说可以不准起来!”
任天真站在客厅看着窗外在门口空地上站桩的孙头头。临近中午,太阳狠毒,孙头头已经满头是汗。宋灵兰拿着个小马扎走过来:“把这个给头头拿去。这一天蹲下来,她受不了的。”任天真:“头头滑头着呢。”宋灵兰:“我看头头现在这个样子,越来越像你爸的脾气了,以前可能还能有点小心思,现在就真的能一直蹲着。你还是给她拿过去,我给她她肯定不会要。”任天真提着小马扎走到孙头头身边,把小马扎放到她屁股下面:“累了就坐一下,不要紧的,我帮你挡着。”孙头头:“我没事,你到一边去,不要站我边上。我可以的!”任天真:“你当自己是神奇女侠吗?一直蹲你肯定受不了的,不要逞强。”孙头头:“我试试看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