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真:“妈,你说我住校不行还是继续让萌萌留在家里不行?”宋灵兰被儿子一噎。宋亦仁:“天真还是要住家里,不然我这个老头都没有酒伴了。头头呢,本来就没家,客厅搭床吧!萌萌有家,萌萌可以回去。”宋灵兰暗喜地放下筷子。任天真:“阿公……”宋亦仁:“阿公都活不了几年了,你就不能孝顺孝顺我?”任天真不说话了。宋灵兰暗暗得意地收拾桌子,任新正看在眼里。
宋灵兰神清气爽地在阳台摆弄花花草草。任新正走上来:“你到底卖哪套?”
宋灵兰:“反正都不是你的房,你关心干吗?最终把钱给你就是啦!”任新正:“你还是卖我们自己的房对不对?你就是想把萌萌弄走对不对?借着卖房的借口。”宋灵兰不答。任新正:“你这么不喜欢萌萌啊?”宋灵兰:“她和天真不合适。”任新正:“万一她真是你儿媳了,你打算怎么办?”宋灵兰怒了,狠狠一剪刀下去,把豆绿花枝剪掉好大一坨。宋灵兰:“怎么办?断绝母子关系呗!眼不见心不烦。”任新正:“至于吗?学会接受。”宋灵兰:“学不会。没法学。肚子外头遇到的我管不了,肚子里头遇到的,我还拿不住?满世界那么多女人,随便谁,不都比萌萌强?”任新正摇头:“你不要失去了太阳,又失去月亮。”宋灵兰警惕地看着任新正:“什么意思?你今晚就要搬去杨小红那了是吧?”任新正笑了:“哟!你还会吃醋?”宋灵兰:“我不吃醋,我是要问她把你前半生花我的钱都要回来。”
医馆还没开门,彭十堰和安妮扶着白茉莉就已经等在门口。孙头头边开门边问:“你们从西医院来?”安妮:“没有。奶奶昨天坚决不去。不过还是要谢谢彭医生。”任天真请茉莉坐下后问她:“为什么谢彭医生?”安妮:“他昨天一直没离开我们,在我们房间边上开了房,住了一夜,怕奶奶出意外。”任天真邪笑地看着彭十堰,满眼都是戏谑。
彭十堰冲任天真挥拳头,轻声地:“不要胡思乱想,我是替你爹站岗。我是很尊敬任教授的。”任天真:“今天我没听见茉莉咳嗽啊?”白茉莉笑:“昨天睡前忽然就不咳了。”任新正走进来:“昨晚睡得好吗?”白茉莉:“非常好。其实从吃中药起,我一直睡得很好。”任新正扶着茉莉走到诊室,自己穿上白大褂,往桌边一坐,祝霞已经把任师自己的茶杯端上来了。任新正摸白茉莉的脉。彭十堰站在边上看。任新正问彭十堰:“你要不要来摸一下?”彭十堰笑:“我不懂。”任新正:“多摸就有感受了。嗯,睡眠是不错,脉搏也比过去有力。这个睡觉的觉啊!又通觉察的觉,是多音字。睡得好了,身体的觉知就会回来,哪里有不好,它会自己调整。人有三样事做好了,健康是没问题的。”彭十堰:“哪三件?”任新正:“吃得下,睡得着,拉得出。”彭十堰:“人生病的理由多了去了,何止这三样?那要是病毒感冒,跟这三件有什么关系?”任新正:“就算是SARS,一个电梯里关20个人,病人打个喷嚏,那也不是20个人都得,也是八人得,12人不得的概率。为什么有人得有人不得?还是跟你自体免疫有关。自体免疫来自哪里?来自有序。有序了就不会给病毒见缝插针的机会。就好像你的手机,充电就是睡觉,有App就能运转,但还要有内存啊!没有内存,手机也就是砖头。”
彭十堰:“哦!你说的拉得出,就是常常清理内存?”任新正:“这就是我跟你说的,万事万物都是循规蹈矩。找到规矩,自有方圆。合规矩的,自由运转,不合规矩的,淘汰出局。”彭十堰:“哦!怪不得你们老说天地人和。我以为是说人要与天地和谐。”任新正:“你懂得规律了,自然就和了。”彭十堰:“哎任师啊!我很好奇啊!你怎么知道她晚上一点就不咳了呢?”任新正:“书里写的呀!”彭十堰:“哪本书?”任新正:“你都不好好学。头头,你背给他听。”孙头头:“太阴病,欲解时,从亥至丑上。《伤寒论》275条。”彭十堰:“厉害呀你!没看出来!”孙头头:“我不厉害,我是知道任师今天一定会考我,我昨晚查的。”任新正:“那就更厉害了!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彭十堰:“这本书,这么神?两千年前的书,到今天都管用?!”任新正笑:“比你们西医厉害吧?你们的抗生素连一百年内都更新好几十代了!”彭十堰:“不可思议!不科学!”任新正:“天地又不是只有科学一把尺。我今天要换方子了。”白茉莉很高兴:“我要好了吗?”任新正:“没那么快。”彭十堰:“中医就是慢郎中。”任新正:“哎,你这样说,我还就不服了。”任新正又把手搭上去,再摸白茉莉的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