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竹见状连忙道:“宝慈寺的斋饭很有名的,要去吃还得提前预订,京中好多人都想去,王妃肯定也会喜欢,别睡了快起来。”
“他们又不是因为好吃才去的。”宋随意从床上坐起来,蔫蔫道,“我不在乎功德。”
野竹还想说什么,就听关承酒道:“冯桂安,伺候王妃更衣。”
他悚然一惊,有种自己已经失去王妃信赖的感觉,连忙道:“王爷,我可……”
“少说,多学。”关承酒扫了野竹一眼,野竹立刻噤声。
然后他就眼看着冯桂安走过去,用去宝慈寺路上一家大饼把王妃从床上哄了起来,一边伺候他洗漱穿衣,一边给他讲那家大饼多好吃,以及老板青梅竹马的心上人临近订婚忽然跟哥哥勾搭上变成嫂子的狗血故事。
宋随意困得要命,但还是强撑着精神在听,吃瓜精神可嘉,看得野竹目瞪口呆。
要知道他叫王妃基本是靠求的,王妃困起来九头牛都拉不起床,他只能在旁边一直说一直念直到把王妃吵醒,这个过程简直漫长又折磨人。
结果……?
他还是太嫩了!
宋随意吃完瓜,人也清醒了点,游魂似的飘在关承酒后边,嘴里还念叨着:“饼,饼,饼……”
“一会就买,买两个。”冯桂安还在哄他。
宋随意皱眉:“两个不够。”
“那就再买。”冯桂安道,“王妃想买多少买多少!”
宋随意满意了,打着哈欠跟着关承酒上了车。
关承酒看他这样,问道:“昨晚做贼去了?”
“没,做这个了。”宋随意指了指自己珠串上那颗木头珠子,“本来想做个同色的,但是石头太硬了,我弄了一下午都没弄好,昨晚就赶了个木头的凑活了下,你看还弄到头了。”
宋随意抓过关承酒的手,让他摸自己的后脑勺,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包。
关承酒:“你动手,伤到头?”
“掉了嘛。”宋随意撇嘴,“捡的时候没注意撞到桌嘶……”
关承酒忽然按了一下,疼得宋随意直往后撤,捂着脑袋不给他看了。
“一会回去,让人给你做颗合适的。”关承酒点了点他手腕上的珠子,“不伦不类。”
“那我等有了再换。”宋随意笑道,“王爷怎么忽然想起送我琥珀了?”
关承酒没答,而是随手拿了一卷书在手里看。
宋随意见状也不追问了,寻了个舒坦些的姿势靠在床上睡回笼觉。
他本想着一睡醒就能到宝慈寺了,结果从车上下来,就看见了一段山路。
宋随意:“……”告辞!
他念头才动,关承酒已经伸手把人抓了回去:“想去哪?”
“回家!”宋随意挣扎起来,“我不爬山,死也不爬!”
关承酒这回倒没勉强他,而是朝带来的侍卫抬了抬下巴,几人就会意地去搬了担架来,等在宋随意面前,道:“王妃,请。”
宋随意:“……”
不用自己爬山,那他也不是不能上去。
宋随意立刻爬上去躺下了。
于是一行人跟运货似的把人抬了上去,走到寺庙门口时主持出来迎接,看见这场面也是一愣:“这是有人受伤了?”
关承酒乜了身后睡得香甜的人一眼,面不改色地“嗯”了一声。
主持闻言连忙让他们先进去找个清静的地方把人放下,再让人看看。
关承酒拒绝了:“一会就好了。”
主持:?
都要抬着了,真的会好吗?
关承酒却不打算解释,直接问道:“都准备好了?”
主持也不好对关承酒的事置喙什么,施了个礼:“好了,王爷请。”
关承酒微微颔首,带着人轻车熟路去了一处人少的偏殿。
“放下吧。”关承酒看了眼侍卫。
侍卫立刻将担架放下,然后一行人又刷拉拉全出去了,只余下两人跟伺候的冯桂安和野竹在房内。
“宋随意。”关承酒低低唤了一声。
宋随意在睡梦中皱了皱眉,缓缓睁开了眼。
和自己对上了眼,紧接着又被烟雾模糊,只剩下一道模糊的影子。
他愣了愣,目光往下挪到那三支燃起的香上,心想原来人死了是这样的。
“发什么呆?”关承酒的声音再次响起。
宋随意这才猛然惊醒,整个人弹坐起来。
差点忘了,他是跟关承酒看灵位来了的!他还以为就是块牌子呢,没想到居然是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