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白白”四个字像是一根极细的针,一下刺在了关承酒的神经上,他理智瞬间回笼,扭头看向宋随意,眼神里难得出现了挣扎。
他跟宋随意之间还有很多该弄明白的事,直觉告诉他,那些事很重要,重要到如果不弄清楚,他跟宋随意之间永远永远会隔着一堵看不见的墙。
他本想等这堵墙碎了,再去戳破跟宋随意之间那层窗户纸。
但此时此刻,渴望却像是业火一样炙烤着他。
他想要宋随意。
宋随意看见他眼中的挣扎,很轻地笑了。
“知道得太多,人就不快乐了,犹豫得太多,也会错失本该能拥有的东西。”宋随意退了半步,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抬手拍了两下。
几个小太监立刻搬了一张小榻放到舞台上,几个宫女走过去,将台子周围挂着的纱幔放下,遮住了舞台。
宋随意迈开步子,重新走回舞台上,在塌上坐了下来,说:“接下来的表演,希望王爷喜欢。”
他说着,又拍了两下手,屋内的宫人和乐师立刻退了出去,只留下四个在屋内点起香,然后也出去了。
关承酒喉結滚了滚,哑声道:“你还准备了什么?”
宋随意笑笑,说:“王爷闭眼。”
关承酒乖乖照做。
接着,宋随意伴着轻快的铃铛声轻轻哼起了一段轻快的小调,不知道是什么,但很好听。
屋内的香气随着他的声音逐渐变得浓郁,不同于他哼唱的调子,是一种很暖、很暧昩的味道,染得宋随意的声音似乎都带上了那种微妙的暧昩。
关承酒又细细听了一阵,逐渐发现有些不对劲。
并不是香气带来的错觉,而是宋随意的声音的确有些怪。
调还是那个轻快的调,只是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滞涩,呼吸也有些重,如果仔细听,还能听到铃铛声中夹杂着的极细微的水声。
关承酒面色一僵。
这声音他不能说很熟悉,但很清楚知道这是什么。
他几乎是瞬间睁开眼,就见一片朦胧中,宋随意已经半倚靠到塌上,手还在缓慢动作,他看不见他的表情,脑海中却已经浮现他那个懒洋洋的、勾人的笑。
关承酒呼吸骤然重了:“宋随意,你在做什么?”
哼歌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宋随意同样有些哑的声音:“王爷分明知道。”
他说着便咬住了唇,只剩下偶尔几声很轻的轻。哼和绵绵不断的水声。
分明什么也看不见,但关承酒依旧被刺激得眼神都红了。
他没想到宋随意会这么大胆。
但是他的确、的确很想看。
忍了又忍,关承酒实在忍不住,猛地站起身,大步朝舞台走去,“刷”地拉开了轻纱,彻底扯开了那层朦胧的屏障。
慵懒横陈在塌上的宋随意给他带来的视觉冲击极大。
他的手被舞裙遮住,看不见动作,也看不见任何,却越发惹人遐想。
“王爷。”宋随意懒懒地唤了他一声,带着勾人的慾。
关承酒立刻往前迈了一步,宋随意却伸出一只脚,拦在了他面前。
听见铃铛声,关承酒低头看去,此时他才发现,宋随意脚踝上也挂着一个细细的金镯子,缀着铃铛,随着他踩在玉扣上的脚晃动起来。
“我说了,犹豫太久。”宋随意笑着,圆润的脚趾不轻不重地按着关承酒腰带上的玉扣,“子时已过,现在已经不是王爷的生辰,所以王爷说话,已经不算了。”
关承酒凝着他,哑声道:“宋随意,我……”
“嘘。”宋随意空着的手指压在唇上,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我说了,这是表演,王爷现在是观众,只能看,或者……提前退场。”
他说话时手上动作不停,脚也不安分地一直往下,直到踩在某处才停下,只有偶尔因为颤抖带来的动静。
“铃铃——”
“铃铃铃——”
铃铛的声音持续不断地刺激着关承酒的神经,刺激得他要疯了,他几乎想不管不顾地对宋随意做一些不该做的事,但理智却不断地拉扯着他让他快走。
但他舍不得,他甚至没办法控制自己从宋随意身上移开目光。
直到宋随意发出一声喟叹,关承酒才狼狈地挪开视线。
宋随意笑了笑,说:“乖,等我缓缓。”
关承酒果然没动。
靠了一会,宋随意算是缓了过来,站起身走到关承酒面前,问道:“需要我帮帮王爷吗?”
关承酒看着他,艰涩地问道:“怎么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