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问道，“你会开心一点吗？”
重瑾是真的很久没有想起这些事了，无论是他名义上的父亲，还是后妈，这两个人早就已经死了。
如今重新提起来，青年能想起的就只有漆黑的阁楼，还有男人朝他打来的铁棍。
“他是个严厉的人。”青年敛下眉眼，小小的阴影在眼睑上映出，成功遮盖住了青年眼底所有的情绪，他手指摩挲着她的发丝，带着水果香的清新气息弥漫在他的指尖，青年唯有闻着这个气味，他才能平静下来，克制着自己不暴露心底那股阴郁。
下一秒，他轻轻靠在小姑娘的颈窝之间，贪婪的吸取着她身上所有的香甜。
“他对我不坏。”重瑾低声说道，“所以你现在应该要开心。”
“那也不开心。”小姑娘声音依旧闷闷的，“你爸爸就不应该再娶的，他如果不娶，你才不会遭受到那个女人的虐待。”
“他对你好，就是应该的！”
他是当时重瑾唯一能依靠的人，如果连他都不对重瑾好，那当时的重瑾会有多难过。
苏蛮想想就觉得难过。
不用多说，重瑾一眼都能看出苏蛮此刻在想什么。
他依旧埋在苏蛮的颈窝，丝毫不知满足，依旧贪婪的霸占着小姑娘，甚至他悄无声息的上了床，将苏蛮搂在怀里。
一个浅浅的吻落在苏蛮小巧的鼻子上，“睡吧，我陪你。”
然而，苏蛮却是抽了抽鼻子。
下一秒，她就乖巧的蹭进了重瑾的怀里，糯糯的声音此时低低的传来，“重瑾。”
“这些都过去了。你不要不开心，有我陪你。”
小姑娘比他更颠肺流离，无父无母，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在哪里，但是她却好好长大了，长成了比阳光还要璀璨的样子，像春天温暖的阳光，照进他黑暗的世界。
但是她的遭遇明明比他更要黑暗，她却是糯糯的安慰着他。
重瑾没有说话，反而是低头吻住了怀里的小姑娘，良久，他才放开了她，低声的哄道，“乖，睡吧。”
苏蛮其实还想要和重瑾说一会儿话，但是，她的身体实在支撑不了困意了，在重瑾的低声下，她的眼皮是越来越重，直至一片漆黑，但是入睡之前，那股冷香清晰萦绕在她的鼻间。
她是被重瑾抱在怀里，在他的怀里睡着的。
小姑娘想到这里，心底就感到一阵安全感，沉沉的睡去了。
……
苏蛮睡着了以后，青年并没有离开，反而依旧待在她的身边，她睡眠很轻，以前总是很容易醒。
现在的苏蛮虽然已经想起来大部分记忆了，但是更久远一点的记忆，丝毫没有想起来的征兆。
但是想不起来，也是好的。
青年凝视着怀里小姑娘恬静的睡颜，骨节分明的手指细心的给小姑娘整理着额前的发丝，将她身上的被子盖得严严实实。
重瑾有一些事情，没有跟苏蛮说。
蔚洛其实没有在撒谎。
早些年来，针对异能的科技不太发达，不能检查出苏蛮有没有精神攻击。
但是蔚洛那么一说，是能对的上的。
苏蛮可怜他小时候遭到继母的虐待，但是她殊不知，她才是真正被虐待过的那个人。
重瑾遇到她的时候，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
三四岁的小娃娃瘦弱得像一只小猫一样，奄奄一息。
苏蛮小时候病弱的身体，不是天生的，是长期遭到虐待落下的病根。
想到这里，青年心底的那股阴郁就再也忍不住了。
与此同时，冰天雪地的雪天里，一个人正朝着夜城基地走去，他走得很慢，身上流的血很多，每一步都像是种下了曼陀罗之花，妖冶猩红。
就在这时，他啪的一声倒下。
“夜，夜城……”那人虚弱的说道。
第24章
野外。
冰天雪地里, 一片片雪花将大地所有的一切都覆盖住，洁白干净，同时流淌在雪地里的鲜血也异常醒目。
雪地里倒着一人, 厚厚的雪都覆盖在他的身上，身上的鲜血不断, 空气里都是刺鼻的血腥味，那是个男人, 全身上下被冻得通红，但是那人依旧挣扎的向前爬行着，用自己的双手爬行着，嘴里不断呢喃, “夜城……”
就快要到了。
男人看着不远处位于山顶上那座可以用壮观来形容的城池。
那是华国最大的基地, 最大的势力，他就快要到了……
只要再往前爬一点点, 再坚持爬一会儿, 坚持爬上山顶, 他就要到了, 到时候基地就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