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妳, 总算是回来了,今日怎的回来的这样玩,害的娘担心。”说着挽上姜令漪的胳膊往里走,却在上前的时候看见了寒宵,已经寒宵背上背的一个人。
那人浑身是血,身上也脏兮兮的,武阳候夫人看见被吓了一跳,赶紧拉自己的女儿站的远些:“这……这是何人,为何要带回府里?”
姜令漪见此,赶忙解释:“娘,这是宫里的质子殿下,祁闻雪,和女儿也算得上是朋友,今日在街上碰见他,不知是造了什么难,被打成这个样子,女儿都已经看见了,也不好坐视不管,只想着先把人带回府上,先治治伤,多结个善缘,总归是不会错的。”
姜令漪说了半天,不见母亲回话,一转头,却看见她正小心翼翼往前走去,走到祁闻雪身旁的时候,轻轻伸出手把他凌乱的头发剥开,这才看见祁闻雪的脸。
姜令漪有些不解,走上前,见祁闻雪并无不妥,一转头,母亲的神情却有些悲伤。
“母亲怎么了?可是有何不妥?”
武阳候夫人总算是缓过神,飞快收回了手,眼里的那一抹悲伤瞬间消散无踪,就仿佛刚才看见的一切都是姜令漪的一场错觉一样,姜令漪只觉得有些奇怪,但是说不上哪里奇怪。
“并无不妥,只是觉得这孩子有些可怜罢了。”
姜令漪没有多想,只吩咐一旁的下人:“准备一间客房,和一身新衣裳,再去请几个大夫。”
底下人应声,姜令漪这才放心,拉着母亲往里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姜令漪总感觉武阳候夫人不太对劲,和姜令漪说什么都心不在焉,似乎是有心事。
姜令漪本来不想追究的,只是夫人看起来似乎不太好,姜令漪还是没忍住开口问:“母亲可是身体不适?”
武阳候夫人总算是回过了神,连忙笑着摆手:“没有没有,我没什么事,劳烦娘娘挂念了。”
姜令漪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那母亲为何心神不宁,自从我将质子殿下带回来之后,母亲似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难道是他有问题?”
提到祁闻雪,姜令漪能明显感觉到武阳候夫人情绪的波动,她突然坐直了身子,双手无意识地搅动着裙角,面对姜令漪定定的注视,眼神也有明显的闪躲,似乎是在担心什么,姜令漪看出来了,却什么都没说。
“质子殿下能有什么问题啊,只不过是娘看那孩子和你一般大,且伤成那样,有些可怜罢了,小小年纪,却……唉。”
姜令漪见武阳候夫人似乎还是情绪有些不对,可又实在不明白武阳候夫人能和质子有什么联系,索性不想了,只惋惜开口:“质子千里迢迢来到我们这里做了质子,在宫里人人都瞧不起他,尊称他一声殿下,可却让他吃也吃不饱穿也穿不暖的,连生病了都请不到太医,过得也是实在……艰难。”这也许就是姜令漪总是帮他的原因了吧。
武阳候夫人听闻此言,面上悲戚的神色更浓:“阿妳,他在宫里生活的竟这样苦吗?”
姜令漪垂了眼眸:“或许质子的命运就是这样凄苦,我与他见了不过短短数面,却几次都是他濒临死亡,说来也巧。只是,他从小就被送到了南庾,他的母亲承受了这么多年的离别之苦,过得不知如何艰难。”姜令漪有些惋惜,她知道,能送到别的国家做质子的后妃,多半也是不怎么受宠的。
“殿下的母亲,在他被送走的第二年就离世了。”
姜令漪听她似是喃喃自语的低语,愣了一瞬:“母亲真的知道这些?”
武阳候夫人似乎才回过神,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娘不是也是东梧来的吗?自然对东梧的事情也有些了解的。”
姜令漪这才想起来,武阳候夫人似乎也是东梧人,那知道这些也就不足为奇了,方才的失态,似乎就是因为她自己也是东梧人,才会对东梧质子的命运有些唏嘘吧。
姜令漪是太子妃,一般都会呆在东宫,轻易不得出,只不过太子宠爱太子妃,让她想回武阳候府随时可以回去,所以自然有许多人家都想趁着这个机会去拜访。
姜令漪应付了几个夫人小姐之后,实在没有经历继续应付了,于是在一天夜里,偷偷又跑回了东宫,只是姜婧不知道。
自从姜令漪回来,她就一直气不顺,眼见着姜令漪天天出去逛街,各种各样新奇的小玩意都买了许多带府里分给府里的人,连外院洒扫的丫鬟小厮都有分,唯独她们院子没有,想想她就气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