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咕噜咕噜……救我。”
十六岁的白子萧还没长那么高，身高也就刚到170左右，他挣扎着想露出头呼吸，可是浪花却不给他机会，一波又一波仿佛要完全将他吞噬。
直播间彻底慌了。
【草！救人啊！这里有人溺水了，快救人啊！】
【他这边动静太小了，海边根本就注意不到！】
【有没有天牝镇或者有江放他们联系方式的，快联系一下啊！！要出人命了！】
看到弹幕中这句话，白子瑜愣了一下。
他倒是知道江放的联系方式。
不过——
他看了眼海水中即将被淹没的人影，微微笑了笑。
“看什么这么好笑？”
白母端着果盘走到他身边，视线往他手机上瞥了一眼，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手机就被白子瑜立马关掉。
“没什么，就一个短视频。”
白母吧果盘放在他面前，“这些东西稍微看看就行，别看太久，伤眼睛。”
白子瑜笑着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妈妈。”说着迅速把退出直播软件。
白母叹了口气：“要是小萧和你一样听话就好了。”
白子瑜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放心吧妈妈，说不定这次出去一趟，他就懂事了，以后就不会不听话了。”
“但愿如此吧。”
白母今天还有姐妹聚会，没多停留就离开了，白子瑜看着她的背影，视线重新放回手机上。
他扬了扬唇角。
“有点困了，睡会儿觉吧。”
——
直播间。
弹幕呈爆发式增长。
【没力气了，小白要没力气了，谁能救救他！天呐，导演人呢？叫救援啊！】
【小球刚刚旋转的时候，我好像看见猫猫了，猫猫快看看你小白弟弟，求求了，转个头啊！！】
直播间出了这么大的事故。
导演自然也发现了，立马通知救援，可救援也需要时间，而白子萧的情况显然支持不了多久。
海水推着白子萧往更深处走。
江放往岸边走着，直播间都要炸翻天了。
【江哥！求你转身看看，看看你身后啊，小白弟弟有危险，别玩猫了！】
【放哥转身！转头！】
【快回头啊！】
直播间成千上万的弹幕挤在一起，全是叫江放回头的，可江放看不到他们的弹幕。
就在大家都快绝望的时候，江放转身了。
他抱着猫，在大众希望落空后猝不及防的转头，仿佛冥冥之中听到了众人的呼喊，又或者感觉到了血脉中的呼唤。
【看海里！海里小白在扑腾！！】
【小白！！救小白啊！】
【救命，猫猫不会是近视眼吧！】
江放先开始并没有注意到白子萧那边的情况，还在逗猫，突然心口一紧，冥冥中抬头望向白子萧那边。
瞬间，他脸色大变。
江放怕猫崽跟着他一起过去，随手拉了个小姑娘让人帮忙抱一下，利落地转身朝白子萧的方向游过去。
然而，刚下水，他就察觉到不妙了。
他甚至不用游动，海水推着他迅速朝深海中靠近。
离岸流。
江放立刻意识到这是离岸流，刚才没反应过来，两边都是白浪花，唯有这一段距离看似平静，没有任何海浪。
然而，直播间大多数人还没意识到这点，即便有人意识到，但弹幕太多一下子就被挤了下去。
【太好了，江放看见了，小白有救了！】
【早就说过去海边不要大意，秦晏和节目组都再三强调过，怎么就不听！】
【这回要不是江放发现的快，要真的等救援，估计尸体都凉了。】
【——不能过去！！！】
【这是离岸流，很危险！！完了！】
终于有人看到关于离岸流的弹幕，还没问出离岸流是什么，就听到刚刚那个姑娘反应过来的大吼——
“那是离岸流，别过去！”
弹幕这时才刷起离岸流，有人询问那是什么，有人贴出了解释。
【离岸流是垂直海岸往深海里流动的水流，会把岸边的人卷向深海，速度极快，江放没有任何防护就下去，想要救人且安全回来，除非他有丰富的经验，否则……难。】
【节目组快准备救援吧，万一再卷进去一两个就不好了，每年因为离岸流死亡的人太多了。】
【怎么会这样……】
弹幕一下子沉寂下来。
海水依旧汹涌热闹。
白子萧脑子昏昏沉沉，胸口窒息地难受，手脚游动的速度越来越慢。
我要死在这儿了吗？
他想。
可是……好冷。
白子萧不想死在这里，可他坚持不住了。
再一个大浪打来，他不知道已经被浪花推到哪里来了，只觉得浑身冰冷刺骨，手脚再也没有力气。